龍族從隻狼歸來的路明非!
龍族從隻狼歸來的路明非正文卷第三百五十六章楚天驕楚子航一張張地翻過照片,照片的角標上好像用紅色記號筆寫過字,但因為被水浸泡,已經看不清了。
他清晰地記得照片裡的場景。
他穿著白色的比試服,在少年宮的劍道館裡跟著劍道老師揮劍,媽媽在舞台上揮舞著卷成筒狀的海報,為他加油。
然後是“爸爸”送給媽媽的第一輛車,一輛粉紅色瑪莎拉蒂,媽媽搭在車把手邊,對著鏡頭比了個耶,但不是偷拍的鏡頭,而是“爸爸”的鏡頭,本來在照片上,“爸爸”也會入鏡,但他的腦袋被人摳掉了。
還有商場,小楚子航和媽媽坐在星巴克的座位上,一邊喝咖啡,一邊吃巧克力慕斯蛋糕。
每一場照片都是偷拍的,隔著草叢,隔著玻璃,隔著雨幕
媽媽在照片裡呈現出很多種樣子,歡笑的、凝眸的、孤單的,像母親、小女孩、妻子,略顯青澀的楚子航總是板著一張臉。
給人的感覺,拍攝的人像是什麼變態跟蹤狂。
翻到最後一張,楚子航忽然愣住了。
那是一張全家福。
拍攝地點不是遊樂場,也不是彆墅,是簡陋的農貿市場。
昏暗的天飄著零星的雪,三人的背後是一輛麵包車,後備箱打開,臘肉和香腸裝在紅顏色的塑料袋裡,一袋青提,散裝的酥糖和綠豆餅,兩箱純牛奶,還有一個沒開封的嶄新電動小火車玩具。
穿羽絨服的小孩子戴著氈帽,手裡拿著一隻被掐斷了鉗子的小龍蝦,高高地舉起來。
那是6歲的楚子航,站在他左手邊和右手邊的,是他的親生爸爸和媽媽。
媽媽對著鏡頭發愁,爸爸左手裡拿著裝鹵水的塑料盒,裡麵是剛買的熱乎鹵大腸。
全家福上用黑色的記號筆寫下了字。
“我最愛的兒子”,“我最愛的老婆”。
楚子航忽然明白這些照片是誰照的了。
悄悄跟在他們母子倆後麵拍照,像是那個男人會做的事情。
他是卡塞爾排名前十的執行官,變裝和跟蹤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既然這麼舍不得,為什麼當初還要分開呢?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牽著心愛女人的手,卻毫無作為地拱手把她推到了彆的男人懷裡,弄的隻能像是變態跟蹤狂一樣偷拍。
卡塞爾的“s級”執行官,是絕不會缺錢用的,即使身無分文,也能憑借自己的本事,賺來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但那時候,家裡的生活一直緊巴巴的,特彆是在生下楚子航之後,媽媽原本都準備退出舞蹈團,但為了楚子航的奶粉錢,不得不重新整理舊服裝,去賺錢補貼家用。
“你爸爸就一點好,每天我下班都會來接我。”媽媽曾經用開玩笑的語氣和楚子航講過。
然後媽媽就開始精心地打扮自己,在鏡子前挑選小裙子,把外婆留給她的首飾從精致的小盒子裡拿出來,珍珠耳墜,千足金項鏈,玉鐲子,她忽然變得光彩照人,風情萬種,身上飄著淡淡的香水味道。
“子航乖,餓了就吃麵包,媽媽晚一點回來。”
她總是抽爸爸出去和同事喝酒的晚上出門,留下楚子航一個人在家,電視機播放著動畫片,小火車玩具在循環的軌道上哢吱哢吱地前進,直到電池沒電,喝醉了酒的爸爸和風風火火的媽媽從門外擠進來,兩個人一句話也不說,媽媽抱著楚子航,去裡間睡覺,爸爸醉倒在客廳,渾身散發著酒臭味。
回過神來,他們已經離婚了,楚子航被法院判給媽媽,住進了大彆墅,穿上了幾萬塊錢的名牌新衣。
但他們一家三口再也沒聚在一起過,隻有楚子航在爸爸媽媽之間來回,好像這個家還存在著。
再後來,男人消失在那個雨夜,這個支零破碎的家,終於徹底瓦解了。
“我們在一間廢棄的廠房裡找到了這些照片,似乎是被水衝出來的。”校工部的人說。
上百台抽水泵正在馬力十足地往外抽水,湖的深度,已經肉眼可見地下降了,校工部的人進一步的搜查中,偶然發現了這些照片。
他們當中有人認得楚子航,在去年的暑假裡,這位“a級”專員,給過他們不少照顧,因此立刻有人拿著這些照片找到了楚子航。
“可以帶我過去麼?”楚子航抬頭問道。
校工部的人指了一個方向“請跟我來吧。”
路明非走在水泥路上,和夏彌、繪梨衣一起分享這些照片。
“哇塞,師兄,你從小就是麵癱嗎,都不笑一個的。”夏彌指著小時候的楚子航說。
“這張照片不是笑了麼”路明非手裡握著那張全家福。
“可愛。”繪梨衣說。
“哪裡哪裡?”夏彌湊過來看,認真一看,還真是有微小的弧度。
路明非的關注重點不在楚子航身上,而是在他身旁的楚天驕。
黑色的短發,大冬天也穿著白色的襯衫,襯衫角塞進了褲腰帶裡,很有上世紀港台明星的感覺,從五官來看,他的確很帥,也難怪蘇小妍當年會喜歡上他,但手裡的鹵大腸讓他的氣質掉了一大截。
校工部的人把他們帶到了一個一座灰白色的三層小樓附近,之前這裡的一樓被水浸沒了,但多虧了抽水泵的辛勤工作,水位已經下降到廢料堆積區。
“這裡是”
“師兄你來過這兒”
“爸爸以前在這裡上班,我曾經來拜訪過。”
楚子航順著記憶,從長長的走廊進去。
他第一次來的時候,這片廠區已經被法院貼上了封條,封條上寫著“寰亞集團破產清算”。
但看門的老大爺見他眼熟,還是為他打開了門,帶他去找到了爸爸的單人宿舍間。
“照片就是在這附近撿到的。”校工部的人說“飄在水麵上,我們的潛水人員把它們收集起來。”
“嗯。”楚子航點點頭,繼續往裡走。
拐過一個彎,有一個房間,鏽蝕的門鎖掉落在地上,門似乎被水衝開了。
那就是楚天驕曾經的宿舍。
一群人進入房間,正中間是一張濕透了的床,其它諸如熱水壺、水杯等日常用品被散亂地衝落,白色牆皮被水泡的發裂,脫落著掉下。
楚子航覺得奇怪,因為唯獨這個房間還有很多積水,他敏銳地感覺到床墊有什麼問題。
上一次來,是那位老大爺陪著他一起的,他們隻在這間屋子逛了一圈,沒發現什麼東西,楚子航就回去了,也沒想過要搬開床墊,正常人一般都不會想到床墊會被動了手腳。
但那個男人,他就不是一個正常人。
楚子航迫切地想要抬起床墊,他離那個男人隱藏起來的一麵很近了,但他忘了自己還處在暴血後的虛弱期,浸透水了的床墊是原本重量的好幾倍,他忽然一下沒站穩,踩滑了朝後倒去。
一個嬌小的懷抱接住了他“師兄,吃豆腐也不是你這樣吃的啊,好沒技術含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子航從夏彌的平板胸懷裡站穩了身形。
“要是你是故意的,我已經在喊非禮啦。”夏彌扶住了他。
“我來吧。”路明非自告奮勇,抬起了床墊。
床墊下方是一個實心的金屬墩座,但床墊和墩座並非完全吻合,有些許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