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春風沉醉!
南嫿一夜未眠。
明明很困,頭昏昏沉沉的,塞了鉛塊一樣,可她睡不著,神經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隻等時間一到,就把箭射出去。
黑暗裡,她躺在床上,睜著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
她輕手輕腳地起床,洗漱,對著鏡子有條不紊地化妝打扮,冷靜得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化好妝盤好發,她開始換衣服,一件一件地換。
她是婚紗禮服設計師,家裡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禮服,試了十幾件禮服,最後選定一件寶石紅色絲質細肩帶高腰禮服裙。
她長著優雅的天鵝頸,肩膀削薄,鎖骨精致,楚腰纖細,穿細肩帶的禮服最漂亮,寶石紅色襯得她肌膚雪白,美豔動人。
婚禮十點鐘舉行,不到九點,南嫿就出了家門。
去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前往京都大酒店。
霍北堯和林胭胭的婚禮婚宴就設在一樓宴會廳。
整家酒店都被他們包下了,據說要大宴三天。
憑結婚請帖,南嫿很輕鬆地走進酒店裡。
婚禮現場布置得雍容華貴,花團錦簇,大氣奢華,處處彌漫著金錢的味道。
鋼琴師正坐在酒店一角,沉醉地彈著《夢中的婚禮》。
婚禮主持人緩緩走上中央的舞台。
數千賓客早早就來了,靜坐在宴會廳裡,翹首以盼。
林胭胭穿著南嫿親手設計的千萬婚紗,由伴娘陪同著,款款地從正門走進來。
臉上妝容精致美豔,一頭黑色長直發盤得繁複美麗,脖頸和耳間佩戴著價值上千萬的珠寶。
隻是,臉上的粉再厚,也遮不住她蒼白的氣色,以及眼底的青灰。
看樣子,她昨晚也沒睡好。
南嫿坐在台下的人群裡,目光灼灼地盯著林胭胭,眼裡的恨意濃得快要溢出來。
她抬手輕輕揉了揉同樣發青的眼底,唇角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
她要等霍北堯來了,再使出殺手鐧,把他們兩人一起送進監獄。
不是要結婚嗎?
結吧。
去監獄裡結。
“重婚罪”最少三年牢獄之災呢,去裡麵好好恩愛吧,好好恩愛。
可是左等右等,遲遲不見新郎霍北堯的身影。
林胭胭妝容精致的臉越來越難看,眼裡的焦急怎麼都掩飾不住。
她握著手機,走到角落裡不停地打電話,但是,她要打的那個電話,始終都打不通。
她母親閆嫵陪在旁邊一邊安慰她,一邊翹著頭朝宴會廳大門口看去。
很明顯,是在看霍北堯有沒有來。
霍父和霍母的臉色也很難看,尤其是霍父,本就不怒自威的臉,染霜含冰。
他給助理下了死命令,加派人手去尋找霍北堯,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找回來!
吉時都過了,新娘子自己來了,可是新郎卻遲遲不到,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
賓客席裡竊竊私語聲響起。
眾人的目光落到角落裡的林胭胭身上,眼神充滿揣測和懷疑。
婚禮主持人為了防止婚禮冷場,在台上唱起情歌,來活躍氣氛。
一個小時過去了。
林胭胭要打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霍北堯的身影始終都沒出現。
南嫿也不由得納悶起來。
這男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她等這一天等了這麼久,日盼夜盼,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了,可他卻缺席了。
他缺席了,她還怎麼以“重婚罪”的罪名,把他們倆送進監獄裡?
不把他們送進監獄裡,她怎麼報當年的車禍之仇?
不報仇,她怎麼能解開心結?
解不開心結,她就無法徹底放下過去。
放不下過去,她就沒法開始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