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宮妃策!
念雲安撫了好半天,落落才淚眼婆娑地抬起頭來“母親,落落一直以為陛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怪罪母親的……”
念雲輕輕地笑了,“無事,都會好的。隻是外頭還需要你去周旋一下,去同你三舅舅說,見好就收,千萬莫要輕舉妄動。”
落落有些疑惑地看向她,“輕舉妄動?”
念雲顯然不願意同她解釋更多,隻淡淡道“你隻把我的話同你三舅舅說就好,他自然知曉。”
送了落落出去,七喜忽然說起十分想念蓬萊殿小廚房的點心,念雲便叫茴香親自去小廚房吩咐,這大殿裡便隻剩了她和七喜兩個。
七喜站起來,走到念雲麵前,深深地作了一揖,“娘娘,七喜有大逆不道之言。”
並無任何客套,明知是大逆不道之言,可他也就這麼說了出來。
念雲嘗了一口茶水,“說罷。”
七喜深吸了一口氣,麵上閃過一絲掙紮,低聲道“七喜跟隨娘娘多年,陛下和娘娘之間的感情,七喜都看在眼裡。不管娘娘信不信,從古至今,七喜隻見過相濡以沫,卻從未見過真正的矢誌不渝。
娘娘應記得當初新妃入宮,陛下曾如何相待。如今亦不過是一個江湖術士,陛下卻篤信其言,不惜與娘娘置氣,禁足更是前所未有。娘娘容貌風華絕代,可說句不好聽的,到底敵不過歲月無情……”
七喜從進東宮開始,就是由她親手培養,一手提拔。在東宮帶過來的十個內侍中,惟有七喜是真正隻忠於她的人,甚至不惜與陛下對抗。
念雲默默地抿著杯中的茶,半晌不語。她明白七喜的意思,陛下待她雖然還算客氣,但到底敵不過色衰愛弛。與其等著那一天不知何時忽然降臨,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而且,現在太子已經成人。
可念雲下不了這樣的決心。
李淳雖然曾經對不起她,但兩人之間的情分到底不淺,他身為帝王,能為她做到這樣的地步,已經不容易。
而七喜,他顯然已經看出來,郭鏦其實也有不臣之心。
念雲輕歎一聲,將喝完的茶盅放到桌上,“七喜,今日的話,你知我知便是。”
七喜還想再勸,“娘娘……”
念雲道“本宮心裡有數,你不必再說了。”
七喜便也不再說話,退回去坐到一邊,沉默地端起一盞已經冷了的茶喝下去。
這邊李淳散了朝,郭鏦卻留了下來,趨向前,躬身不語。
李淳原是坐在那裡閉目養神,等了半天沒等到他的下文,便睜開眼,問道“郭三,你是來為貴妃求情的?”
郭鏦的回答與太和公主如出一轍,“陛下想多了,貴妃娘娘與陛下之間,乃是陛下的家事,外臣如何乾預?臣隻是關心岐陽公主的婚事,岐陽公主是陛下膝下的長公主,也是本朝頭一個出降的公主,年後便要大婚,不知準備得如何了……”
“這……”李淳成日裡忙於朝堂上的事,哪裡顧得上這些,平素這些事一向都是念雲在打理,他如何知道?
而且,貴妃現在正在禁足中。
李淳怎麼答,他能說,因為貴妃被禁足了,所以岐陽公主的嫁妝根本就不知道準備成什麼樣了?
這時候要是有個耿直的人來直接替貴妃求情,他真想好好地發一通脾氣。可所有人都在求情,卻偏偏誰也不直說求情,隻是每句話最終都繞回貴妃被禁足這件事上來了。
李淳隻覺得心裡憋著一股氣,可每次想出拳的時候,又一拳打在棉花上,毫無著力點。
這時郭鏦又十分“善解人意”地道“陛下,臣以為,岐陽公主大婚,務必要風光大辦才好。若是陛下有難處,可需要漢陽公主和榮安縣主進宮來幫忙?”
岐陽公主是長公主,而且若真論起來,她應是李淳同念雲唯一的嫡親公主,身份自然貴不可言,這大婚自然是要風光大辦的。
念雲本來一個人操執就有些忙不過來,如今還禁足……
李淳頗為無奈“後宮之事,朕也不太清楚,就如愛卿所奏,宣漢陽公主和榮安縣主入宮協助罷,有勞郭愛卿記掛。”
郭鏦臉上一絲笑意也無,仍舊十分嚴肅地問道“那……不知漢陽公主和榮安縣主入宮來,可否出入蓬萊殿?”
得,叫這兩位夫人進宮來可是陛下親口說的,也是陛下說她們隻是進宮來“協助”的。那麼到底是協助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