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謀!
李清雲這一聲高喊,膳廳裡在一瞬間安靜下來,紛紛往這邊張望,臉上不約而同露出震驚和恐懼。
君晟挨得最近,一見人倒下去立馬過來查看。
人群裡,王太醫被人推了出來“快快快,王太醫在這兒。”
眾人看過去,隻見王太醫快步上前,查看過之後,開口道“逸王殿下確是中毒,快扶回房,微臣即刻救治,耽誤不得。”
周圍當即來了幾個侍衛,護著君逸就要離開,管家跑上來,看向後院,語氣為難
“是回喜房?”
君逸暈倒,逸王府連個做主的人都沒有,君晟看了一圈,站出來回答
“去書房,勞煩王太醫跟著跑一趟。”
“是。”侍衛們護著君逸往書房而去,王太醫在後頭緊跟著。
眾人點頭,認為君晟做得對,這時候去喜房除了多個人擔憂,沒有任何好處,而且女子遇事隻會哭哭啼啼,不好說還會壞事。當下自然是解決事情最要緊。
更彆說新王妃得國公府看重,若把新王妃嚇出個好歹,也不好和國公府交代。
管家上前,對著君晟躬身
“如今我們王爺出事,王妃又新入府,還請晟王主持大局,安排一二。”
君晟皺眉,看著場中的情況,麵色為難,但到底點了頭。
管家麵色一鬆,趕忙把可用的人都叫過來。
君晟略想了想,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隨後對著管家開口
“喜房那邊瞞著些,彆讓逸王妃知道,隻說逸王喝醉了就是,彆讓任何不好的消息傳進去。
拿著逸王府的腰牌,進宮去請太醫,光王太醫一人怕是忙不過來。當務之急是三皇弟的安危。”
“是。”
君晟看向在場的大臣,指著其中一位“京兆尹大人,麻煩你入宮跑一趟,這件事得稟報父皇,讓父皇知道。”
人群中即刻走出一人,京兆尹當即拱手應下,而後出府向皇宮而去。
“大理寺的大人可在?”
君晟一問,人群中走出三人,都是大理寺的官員。
君晟點點頭“既然三皇弟是中毒,必然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有勞三位大人了。”
其中一位大人出來回話“晟王言重了,這本就是下官的職責。”
說完,當即點了兩個自己的隨行侍衛去大理寺通報來人接手。
有人做了決定,侍衛們似乎有了主心骨,都按照吩咐的做,井井有條,各自有序。
君晟看向眾人“剛剛發生的事情,大家也看到了,逸王中毒,在大理寺的人來之前,還請大家稍安勿躁回到原來的位置,這件事,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這是給逸王一個交代,也是給在坐的大家一個說法。”
君晟這話說得很巧妙,沒有指控任何一個人,又把嚴肅的氣氛拉了起來,讓大家知道事情的嚴重,同時誰也不得罪。
眾人點頭,各自在位置上坐下。
看著君晟雖然有些慌張,但是很快鎮定,且安排得井井有條,無一錯漏,頗有幾分當初風光無限嫡長子晟王的風采,不由得暗暗點頭。
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大家的酒都醒得差不多了,等待的時候,才琢磨起這件事情來。
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蘇長榮身上,剛剛說逸王中毒,還得到了王太醫的確認,而逸王最後喝了蘇長榮遞過來的酒……
一條完整的證據鏈出現,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都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跟蘇長榮拉開距離。剛剛倒酒的地方,還有傾倒著的杯子,都被侍衛不動聲色的護了起來。
蘇長榮看著麵前這一幕,一臉的不可置信和詫異。他想到今日或許會出事,但是萬萬想不到,重點在自己這裡,更想不到對方用了這麼淺顯的法子。
他心裡明白肯定被人擺了一道,但是眼下,他要怎麼自證清白?是誰陷害他?
“王爺,下官冤枉。”
蘇長榮沒有叫晟王,而是“王爺”,就是期待君恒和君策替他說話。
他是君策的人,君策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君恒還不知道他真正的主子,應該也會救他。
但是……
若是他們其中一人設的局呢?
蘇長榮腦子裡有些亂,他不知道真相,就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是正確的做法。
君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地上傾倒的酒杯,“蘇大人是否冤枉,大理寺查過才知道。”
蘇長榮噎住,看君恒和君策都沒有出聲,也不敢再說話,默默的低下了頭,艱難的等待著。
一旁的君策和君恒看著這一幕,皆眉頭皺起,一頭的霧水。
君逸真的喝了?明明用的毒是要一刻鐘之後才會發作。李清雲又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君恒看向君策,心中早已經打起了鼓。
這和他設想的完全不一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了眼下這個境況。
他下意識的看了君策一眼,隻見君策也麵色凝重,似乎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
君策看著蘇長榮跌坐在椅子上,一臉的驚魂未定。
這件事事先他並沒有對蘇長榮透露太多,為的就是朱長榮的表現更真實,而且到後麵他把蘇長榮撈出來,蘇長榮也才會對他更加感恩戴德。
對於君恒要用蘇長榮,他是知道的,不僅知道,還將計就計了。
不過眼下這情況看起來並不妙,按照之前的計劃,那毒要一定的時間之後才會發作,哪怕查到蘇長榮身上也能很容易開脫。但現在酒有毒,酒是蘇長榮端來的,而且毒性即刻發作,他要保下蘇長榮,怕是要頗費些力氣。
這件事情裡,他原本沒有想要犧牲蘇長榮,他近來損失太重,已經經不起太大的摧殘。
事情和之前計劃的完全不一樣,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呢?
難道是有其他人想坐收漁利?
是君晟嗎?
不可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計劃,不可能將計就計。
但是剛剛蘇長榮敬進過來的酒,原本就是給君晟的,最後卻由君晟一句今日是逸王府的大喜之日,應該敬新郎而遞給了君逸。
這件事,君晟有動機,也剛好有機會能做。
但是除非他完全知道他們的計劃,否則實在說不通。
而且剛剛的行動,站在君晟的立場,沒有任何牽強的地方。君晟本身為人謙遜,在逸王府的大婚上,把蘇長榮的酒遞給君逸也完全說得過去。
那是君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