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天色漸晚,風吹野林。
黎淵快步來到這處亂葬崗,隨意掃了幾眼,就瞧見了明顯新一些的草席。
人皮麵具二階
「果然還在」
靠近兩米,黎淵就瞥見了那一抹藍光,心下一鬆,手一抹,將那絲毫看不出痕跡的人皮麵具摘下。
蠟黃臉下,是個粗獷的青年,怒目圓睜,不甘至極。
「幫你入土為安,這麵具,就當報酬吧」
黎淵提著味道已經很濃的屍體,尋了處相對較好的地方,自掌兵空間內取出於真那口寬刀,給屍體挖了個深坑。
「十方諸天尊,其數如沙塵,化形十方界,普濟度天人」
黎淵將其掩埋,不知其姓名,故也沒有留下牌位,隻是心中默念了經文,為其超度,正準備離去之時,突然有所警覺,竄到一顆大樹後。
餘光掃去,就見落日的餘暉下,數道人影起落著來到此處。
這幾人,或高或矮,卻無不帶著鬥笠,蒙著麵,頭前一人頗為雄壯,聲音頗大
「徐風鎮武堂的人,可都已處理掉了」
一消瘦漢子躬身
「回香主,屬下曾在幾個縣城裡留下鎮武堂的印記,但隻來了六個,還有一個應在高柳,但不知其蹤跡」
「繼續追查」
那香主似是罵了一聲,聲音轉冷
「曹焰那廢物,被韓垂鈞嚇破了膽子,一連數月不知所蹤,可有人知曉他在何處」
「回香主,昨日屬下尋到其所在,已安其心,或不日即可回城」
有人回道。
「等他回來,你們幾個暫隨他做個護衛,至於那韓垂鈞,他留著路雲清不殺,隻怕
是在等我們上鉤鬼麵修羅」
那香主冷笑一聲,似乎在說什麼。
但黎淵卻已聽不到了,不過他十分謹慎,仍是蟄伏在樹後,一動不動。
「沒人」
許久之後,有一蒙麵人回到亂葬崗,環顧四周,自語了幾句,轉身離去。
韓垂鈞
曹焰舉事
什麼香主,拜神教的香主
「我什麼運氣啊這是,出個門就碰到這種事」
大樹後,黎淵呼吸都放得很緩,墳場上彙聚的那幾人,無不給他非常危險的感覺,尤其是那香主,隔著好幾十米,都讓他心裡有些發毛。
隻怕比那方雲秀還凶
「聽這什麼香主話裡的意思,路雲清、曹焰似乎和他們都是一夥的」
緊捏著手中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黎淵臉色十分難看。
一個縣令,一個鍛造兵器兩百多年,勢力輻射諸縣的鍛造鋪大掌櫃,加上一個不知道什麼來曆的香主,怎麼也不可能是相聚一起喝茶聊天的。
「該不會是想造朝廷的反,不對,造神兵穀的反吧」
黎淵有些頭大了。
依著大運律法,造反者,九族儘誅,從者,無論是否被裹挾,皆殺
「我隻想好好練武啊」
夜色中,黎淵一動不動。
他就這麼貼著大樹坐了一夜,第二天天色將將亮時,方才抖落身上的露水,快步回城。
呼呼
夜色將退,山中有風。
一處荒山野洞裡,曹焰匍匐於地,猶如惡虎橫臥,他的呼吸十分沉重,甚至發出好似虎嘯般的聲音。
「曹掌櫃的天賦真真是極好,這麼快就掌握了這門虎嘯雷音壯骨術,難怪香主如此看重你」
突然,有風吹入山洞。
「呼」
曹焰吐出濁氣,吹得山洞中煙塵滾滾,他站起身,臉色冷漠
「封剛你來做什麼」
山洞口,一個蒙麵中年抱劍而立,神情冷淡
「奉香主之命,陪你回城。」
「回城」
曹焰皺眉「那韓垂鈞」
「那老東西當年凶戾,可如今年老體衰,香主既是來了,又有何懼」
劍客封剛嗤笑一聲
「虎咆刀首重勇猛,你遇事便退,這輩子也休想修至圓滿」
「曹某練不練得成,與你何乾」
曹焰神色漠然。
他提刀出得山洞,望著霧氣中隱隱可見的高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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