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國萬曆!
果然是民生事,不好管。
改木炭為煤炭,部分百姓們不願意。現在改煤炭為木炭,還是有部分百姓不滿意。
言官們也各自發表不同意見,有說木炭好,百姓用習慣了,變則生事。
有說改用煤炭好,太行山木已竭,易州沙穀一樣。
現真定府平山,靈壽又路途遙遠,每年需要專門征派徭役,隻運輸一事就要專派三四千人,對京師的供應極為不便。
兵部也湊熱鬨,上疏說道。
“紫荊,居庸,雁門一帶等關口,延綿數千裡,舊有的樹木,根株蔓延,長城林麓,遠近為之阻隔,人馬不能度。
近年以來,公私砍伐,斧斤日尋,樹木殆儘,開山成路,天險化為平地。”
山廠也上了自辯的奏疏。
蜂窩煤需要百姓買,沒錢的百姓用不起煤,私砍樹木,其餘的百姓跟著學,山廠管不了。
朱翊鈞放下這些奏疏,發往內閣處理,他也管不了了。
隻有一條,讓內閣著工部植樹造林。
“及時於禁山一帶相地種樹,以固藩籬,凡有違禁往來盜伐並容隱者,悉貞之法。”
軍事要地的樹木是絕不讓砍的,誰砍了抓住就懲罰誰。
有些事可以放下,有些事卻放不下。
太監是家奴,犯了錯家法處置即可。
軍中的將領卻不好辦。
隻辦將領,不辦自己的外祖父,誰能服氣。
要辦外祖父,又過不了自己母親那一關,真是令人頭疼。
“皇爺,今日釣魚否?”
逢三六九是上朝的日子,朱翊鈞每個月也會抽出幾日的時間去釣魚,娛樂下心情。
“不去。”
朱翊鈞話音剛落,卻來了思路,自己可以先調個順序啊。
誰說必須要先罰外祖父的。
而且事情一定要鬨大。
於是立刻下了旨意,著錦衣衛核查,隻要有牽扯的將領,一應革職清出軍營。
最後受到到處罰的將領,大小竟達到二十餘人,五軍都督府無一避免。
馬芳最先來求情。
朱翊鈞不見。
然後就是顧寰求見。
朱翊鈞想了想,讓太監放了他進來。
跪下磕頭後,顧寰開口,果然是為了自己衛所犯事將領的事求情。
“此等將領罔上行私,橫黷無厭,留之何用?”
顧寰也感到無奈。
慈聖太後的生父,武清伯李偉出麵威逼,下麵的將領如何敢拒絕,換做自己一樣為難。
偏這個理由他又無法說出口。
“朕沒有把這些人下獄,隻是清除軍中,已是留情,日後京營將領誰還敢如此,必嚴懲。”
“你在顧慮什麼?。”
見顧寰不說話,朱翊鈞問了一聲。
“武清伯。”
朱翊鈞歎了一口氣。
“朕本想跟外祖父留份體麵。”
顧寰抬起頭,不敢置信,皇帝難道要對武清伯下手?
“鎮遠侯不依不饒,如此逼朕,朕也無奈,下旨貶斥武清伯降一等爵位,罰俸半年,以儆尤效。”
聽完朱翊鈞的話,顧寰眼神茫然。
自己何時彈劾武清伯了?
“皇上。”
不等顧寰話說完,朱翊鈞大手一揮。
“武清伯畢竟是聖母生父,朕的外祖父,鎮遠侯勿要逼朕太甚。”
朱翊鈞冷哼一聲,直接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