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何名?”
“弟子周訥。”
“請入內。”
沒幾日,一眾監生來此磕頭,請出何文書,何文書一臉驚訝。
“恩師住寒舍,我等弟子過意不去,請恩師移步。”
……
三個月後,秋稅畢。
新政課十組吏員,分派全國督查考成法事宜。
朱翊鈞在文華殿看奏疏。
皇帝通過百官管理天下,禦史言官則督查百官百事,錦衣衛則全監視之。
他已經三個月沒有上朝了,隻在文華殿召見諸臣。
百官稱,陛下棄大朝廷,用文華殿小朝廷。
收到錦衣衛的密疏,朱翊鈞冷笑。
前番工科給事中,至今關押在詔獄,無罪無名,他當然不會上朝,給大臣們責難他的機會。
眾臣無奈,隻能上疏。
刑科給事中上疏。
“國家置三法司,專理刑獄,或主鞠問,或主評審,權奸不得以恩怨出入。
天子不得以喜怒重輕,然則陛下用錦衣衛無故關押大臣,三法司於虛設。
陛下升潛諸弊儘革,而邇來漸為私移,大乘初意,如傅應禎輩,仗責流放殘疾,如劉台輩無故死在詔獄。
今又關押言官於詔獄,不顧滿朝非議,是否要胡亂殺人,是否以此示天下也?”
朱翊鈞看到此奏疏,不會給話柄,批複。
“那人禦前失儀,需嚴懲。”
回頭對太監說道。
“此奏疏過幾日在發還。”
等了好久,眾臣按捺不住正要行動時,司禮監發還了此奏疏。
看後眾人無語。
“善圖治者,法有未敝,守之可以,更之實足以召亂而已,聖人如何能這般不信任我等。”
一老臣滿臉痛苦。
皇帝還是太子時,他也教過太子,這才幾年,為何就到了今日這般地步。
懊悔的大哭,自己沒有教導好太子為君之道。
“太祖立國之初,法製未備,故凡有才者,兼收並用,不問其類,此創業之道也。
自是百年以來,則人才出矣,官製定矣,選法立矣。
取人於科第,以召英才好學,如今聖人以雜色人用之。
用人以資格,以抑奔兢之風,如今聖人塞幸進人用之。
百餘年來的努力,廢於旦夕,國將不國,吾心痛矣!”
老臣痛哭流涕,邊說邊哭。
眾人紛紛勸慰。
有人歎道。
“百餘年來,用此道治成政理,如今上欲變之,用邇者之輩,上至內閣翰林,下而部署科道,皆必出而補外。
如此怠才上,如韜之言儘廢之,國家還能得人焉?”
“以後吾要問問那些幸進輩,是否學問優長,有何臉敢躍於前。”
工科給事中的事,是個引子。
百官聯名上疏,問上。
“人熟得而上之,此亂之道也。臣等聞守成之要,在守法而弗失。願陛下無惑於霍韜之言,則天下幸甚!”
朱翊鈞看到此奏疏,看了眼一旁錦衣衛送來的秘疏。
歎了口氣。
輕輕吐出一句。
“去吧。”
等候在側的梁大忠磕頭,退步離開文華殿。
錦衣衛緹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