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殷台派人去吾家搜查,查出貪汙的銀子來,吾不等朝廷責罰,吾自儘以謝罪矣。”
眾人連忙攔住。
查誌隆被拉了出去,畢竟還沒有定罪,被幾位同僚違規接了出去。
幾人在老地方,沒有召人陪同,幾人喝著悶酒。
“自從改元之後,這官做起來越來越沒意思了。”查誌隆歎息一聲,放下酒杯。
“豈不是,事情要吾等做,罪責也要落到吾等。”
有人氣憤。
“吾等做官為大明穩定地方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上好用考成法,不顧及吾等難處,隻問結果,實在讓人寒心。”
“唉。”
眾人歎氣,舉杯共飲一杯。
“自從江陵人當閣,堵死了吾等後路,連去官回鄉修學育人都不行,唉,這朝廷。”
那人放下酒杯,邊搖頭。
“整吧,彼輩把國家整亂才好,吾等旁觀即可,反正也不信任吾等,吾等儘了責任。”
“可悲可歎啊。”
查誌隆心情最差,因為衛所之事,不知道會如何處置自己,內心感到不公,滿心的憤慨。
南京亂成一鍋粥,安慶卻靜悄悄的。
前番,衛所指揮使大鬨安慶城,衛所士卒已皆知,眾人無言,沒有出聲埋怨。
因為指揮使是為了他們才出頭的,眾人都看著指揮使張誌學。
張誌學幾日沒有修整邊幅,隻在大帳喝酒,下麵將領帶著士卒趕來,很快營地就聚集了上千人。
馬元圖,張承祖等幾個將官闖了進來。
張誌學醉醺醺的,指著眾人,“吾帶人圍了安慶,不日朝廷就會派侍者來捉拿吾,爾等還在此作甚?”
幾人跪下。
“頭,你說咋辦弟兄們就咋辦。”
“都滾。”
張誌學把酒壺砸了過去,眾人出。
獨自在帳內,張誌學兩眼發愣,也不知道前番為何就控製不住自己,做出了那等事。
是因為得知手下的家室做了暗門的生意?
還是因為和查誌隆多年來的私怨?
可能都有吧。
又拿過一壺酒,張誌學猛灌。
今朝有酒今朝醉。
身後的事情,自己一介武夫,哪管的了那許多?
安慶成城門緊閉,衛所也悄無動靜,各自都在警惕,觀看各方動靜。
朱翊鈞終於等到南京來的奏報。
“地方衛所鬨事,乃私憤,因守備楊遇春不為禁,百姓洶洶,鬨事者不能抗才退,因重處,以儆尤效。”
“殷正茂怎麼說?”
張居正歎了口氣,“殷台沒有奏疏。”
“何私憤,以致於敢圍城?不怕殺頭?”
朱翊鈞又問。
張居正無奈。
“隻聞那張誌學與知府查誌隆有怨,兩者矛盾且深,放糧之事是個引子。”
“所以他就敢圍了城?南京那邊說此人還衝門,到底死了人沒有?”
“地方報並未死人。”
朱翊鈞點點頭,要是有電報之類的就好了,兩地隻靠公文傳遞消息,看的他是撲朔迷離。
隻看公文,怎麼看也看不明白,太不合常理了。
“此事南京方麵可有應對?”
“南京有兩種意見,因為爭議大,沒有定論,一種安撫,一種重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