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陣道魁首的份量
深夜,乾學州界。
某處宗門大殿中。
一群道法長老,又黑著臉聚在了一起。
上次熬夜開會,還是在上次。
他們原本以為,墨畫這小子再翻不出浪花來了,太虛門也的確連輸了好幾場了。
眼看大局已定,卻不成想,這討厭的墨畫,又整出麼蛾子來了。
而這次大殿中,人數又多了。
除了道法長老,一群陣法長老,也被拉了過來。
畢竟道法長老,隻針對道法。
有關陣法的問題—
他們都是金丹以上的宗門長老,不少人涉獵廣泛,倒也真不至於一竅不通。
但那是一般的陣法問題。
針對的,也都是一般陣師。
像是妖孽一般的陣法天才,就不是他們能把握得住的了。
尤其是,還是墨畫這樣一個,冠絕乾學數千宗門的陣道魁首。
哪怕他隻是築基,哪怕他還隻是個宗門弟子,但在陣法上的造詣,也是他們這些道法長老,所望塵莫及的。
專業的事,隻能找專業的修土來做。
因此,各宗門內,一些學識深厚的陣法長老,就特意被請了過來,一同開會了。
陣法長老們都覺得稀奇。
這種事在以前,可是絕無僅有的。
畢竟,這是論劍大會,拚的是劍法和道法。
這些研究道法的,根本不會找他們這些鑽研陣法的來商量章程。
但出了個墨畫,一些事也就漸漸開始「破天荒」了。
大殿內,一眾修士圍坐,議論紛紛:
「到底還是小看這小子了—
「竟然在論劍大會上,絞儘腦汁鑽空子,自己畫高階陣法來守城,當真是離譜·—..」
「這個臭小子,總能給你整出點新花樣——」
「真是頭疼—
有道法長老恨急了墨畫,冷哼道:
「論劍大會上千年了,這個空子,也沒見人鑽過,就數這小子奸猾,做這個‘現眼包」—」
「那是沒人鑽空子麼?那是沒能力去鑽!」
「築基後期,能畫十九紋高階陣法的,能有幾個人?這樣的人,一般也未必會來論劍。」
「你們不懂,」有陣法長老解釋道,「不是會畫就行了的,最關鍵的,是要畫得快。」
「臨戰之時,短時間內畫出兩副,乃至三副高階陣法—這個畫陣速度,匪夷所思.
「彆說他一個築基了,便是在座,很多金丹境陣法長老,都未必有這小子畫得快。」
在座的陣法長老,臉色都有些難看,但又沒辦法出言反駁。
他們之中有些人,是去觀過戰的。
有些人,即便沒去觀戰,但摹影圖上,是看過好幾遍的。
墨畫畫陣法時,雖然是藏著掖著,看不真切,但那成陣的速度,當真讓人歎為觀止。
外行隻看到高階陣法。
隻有內行才能注意到,這個成陣速度,才是最離譜的。
陣法威力強,籌備時間也長。
這也是陣法最大的弊端之一。
若是不能快速勾畫成陣,威力再強也沒用。
因此,除了深厚無比的陣法造詣,墨畫這快速成陣的手段,也是「作弊」級的。
「被這小子給耍了—」
有人歎了口氣,無奈道,「太虛門這個論劍隊伍裡,墨畫一開始的定位,應該就是「陣師」!」
還不是簡單陣師。
一個具有極強保命能力的,二品高階陣師!
所以太虛門的老祖,乃至太虛門高層,才會放任他和令狐笑這樣的天驕組隊。
隻不過他們藏得太好了。
先是法術,後是隱匿,再是身法,最後才是陣法。
底牌一步步揭開。
所有人也都被他,一步步牽著鼻子走。
眾人對墨畫的印象,從徒有虛名的「陣道魁首」,到論劍大會「混子」,太虛門「太子爺」,再到一個低階靈修,到一個會隱匿的靈修,一個會身法的靈修—
當大家都以為,他是一個萬法皆通的強大靈修時,他突然又把老本行翻出來了,搞得大家措手不及。
一切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這個墨畫,還是那個力壓四宗,橫壓三代的陣法妖孽。
是乾學論陣第一,陣道魁首!
殿內一眾道法長老,此時此刻,也都回過味來了。
一瞬間,他們都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被芝麻玉米西瓜耍得團團轉的猴子。
「這臭小子.真該死啊」
有長老咬牙切齒。
要不是他是長老,抹不開麵子,恨不得也去討個「屠墨令」,加入聲討墨畫的「大家庭」。
「好了,」有長老道,「說這些都沒意義,當務之急,還是想點辦法,處理眼前的問題。」
「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有長老目光一閃,「直接定他違規,取消上一局的勝場,而且禁止他再用高階陣法。」
「不錯!」
「論劍大會用高階陣法,本來就沒這個先例。」
「定他違規,一了百了。」
有其他人應和。
但也有人便冷笑,「哪有這麼簡單?」
「他拆陣媒,帶陣筆,用靈墨,這些都是論劍規矩本身就有的。」
「若硬要定他違規,就要加規則,改規矩。」
「論道山那邊的規矩,沿用數千年了,誰敢改?」
「也是——祖宗之法不能變。」
「那至少將靈墨,從雜物裡去掉?」
「胡說什麼?這個靈墨,是論道山老祖,當年親自裁定放在‘雜物」裡的。
老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深意。」
「論道山的老祖,可不是一般的老祖。」
「彆說靈墨,他老人家,就是放坨屎進去,那也是用意深遠,你也不能改!」
「這麼多長老在,你措辭是不是要文雅點?」
「話糙理不糙,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
也有人點頭應和道:「確實。」
「祖宗之法不能變——」
「而且,就算現在想改,也有點晚了,都已經比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再者說,這是論劍大會,萬眾矚目,那麼多尊貴的客人看著,臨時改規則,顯得太兒戲了,難免讓人垢病。」
「改不了了,隻能這樣比。」
「那就想辦法,針對一下這墨畫的陣法?」
「二品十九紋的高階陣法,可不是那麼好學的,料這小子,也不可能學會太多。」
「將他陣法根底摸透了,也就好處理了·—·
眾人還不及回複,便有資深的,眼光卓絕的陣法長老冷笑道:「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陣道魁首」這四個字的分量?」
「摸透陣法根底?」
「你知道你在說誰麼?」
「上屆論陣大會,你沒去看?」
「這個墨畫,他到底是怎麼贏的,你們心裡沒點數?」
「什麼叫碾壓?碾壓懂不懂?」
「這是論劍大會,他要靠法術吃飯,所以才會打得有來有回。’
「這要是論陣大會,比的是陣法,毫不客氣地說,你們眼裡那些天驕,有一個算一個,全是廢物!」
「論劍,他是客場,但論陣,他就是主場了。」
「真到了論陣的主場,這個墨畫,不像其他天驕,還分什麼這個宗第一人,
那個宗第一人,他就是貨真價實的,乾學第一人!」
「你們不學陣法,不教陣法。完全不知道,他的陣法根基到底有多深厚。」
「更完全不知道,教出這樣一個陣法妖孽來,到底有多令人難以置信.”」
這位發言的陣法長老,滿頭白發,皺紋深重,資曆極老。
他這一番話語,說得眾人臉色難看至極。
但偏偏又沒人敢反駁,也沒話反駁。
殿內沉默了一會。
台上一位身份頗為尊貴的乾道宗長老,此時便目光肅然,緩緩開道:
「那依嚴老的意思,該當如何?」
滿頭白發,被喚作「嚴老」的老陣師略作沉思,便直截了當道:
「陣法上克製他,你們就彆想了。」
「你們各宗,哪怕是你四大宗全部弟子加起來,都沒一人,能在陣法上克製住他。」
「否則的話,他就不會壓著你們,得了陣道魁首了。」
「這還是三年前——」
乾道宗長老臉色鐵青,但沒說什麼。
嚴老又道:「你們雖然不喜歡這小子,但也必須承認,他在陣法上的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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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三年過去,他的陣法,究竟高明到什麼地步,誰也不知道。」
「因此,陣法本身,你們肯定比不過。」
「但陣法畢竟是陣法,威力雖強,但本身卻有著極大的限製。」
「陣法需要事先埋伏,預先布置。」
「一旦布置好,陣法就無法移動。」
「這兩點,對任何陣師來說,都是一樣的。哪怕是陣法妖孽,也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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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這個墨畫,他畫陣法再快,畢竟也還是要浪費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