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握瑾點點頭,又苦笑道“阿瑜是清醒的,她是清醒的,為什麼”
她懂他們之間的密語,可是為什麼還要跟著湛清走?
她還沒有原諒他?
妖界,萬石花城。
萬石花,漫天雷雨,城中隻有匆匆幾隻妖在雨中跑過。
萬石花城中的刑柱上掛著一具“屍體”,“屍體”早已被妖們折磨得麵目全非,身上也爬滿了各種蠅蟲。
湛清帶著項懷瑜站在雨中,他仰頭看著那具“屍體”,忽的扯起一絲淡漠的笑。
“妹妹,我來看你了。”他道,雨水從天上衝刷著他的臉,全身濕透的他看起來頹然地了無生氣。
屍體依稀有微弱的起伏,隻因有人發布命令,對此人折磨可以,但絕不能讓她死去。
要讓她生不如死。
他對項懷瑜道“你知道嗎?那或許就是我的下場”似乎希冀得到她的回應。
但項懷瑜沒有一絲反應,就連雨水衝在臉上也不知道擦一擦。
湛清失望至極,轉身離開,項懷瑜沉默地跟上她的腳步。
合墟洞府。
霍雲姬手裡拿著卷書冊坐在殿前的青雲寶座上,抬眸看了眼渾身濕透站在她麵前的湛清。
“回來了?”
“是。”
“蘭握瑾的仙魄拿到了麼?”
“拿到了。”
霍雲姬收回目光淡淡道“你終於做成一件事了,有了他的仙魄,從現在起你就是蘭握瑾了,進入天墉應該不難。”
湛清沉默良久,忽然啞聲道“母親,我叫湛清。”
霍雲姬皺眉看向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湛清苦笑一聲“母親,之前為了詐死,我不得不銷聲匿跡,從不敢在公開場合露麵,整天畏首畏尾,就是在妖界都躲躲藏藏,現在你又讓我去扮演蘭握瑾,那麼我呢,你讓我置自己於何地?”
“做大事的人總需要一些犧牲。”霍雲姬道。
湛清低笑了聲“犧牲?像瑤兒那樣,最後落得個生不如死的下場?”
霍雲姬翻閱著手裡的書卷,聞言不為所動“她是自作自受,你不要學她便好。”
“母親,我們都是你的兒女對麼?”
“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希望母親將來不要忘了給我收屍。”湛清笑了笑,走出殿外靜靜地替霍雲姬關上門。
夜,極深沉,湛清拿著酒壇子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搖搖晃晃地一腳踢開地下室的門。
項懷瑜蜷縮著身子躲在角落裡,聽到門“轟”地被打開的聲音,驚嚇地抱緊了自己。
湛清跌跌撞撞走進室內,桌上放著他的短笛,流光溢彩。
湛清將短笛拿起仔細端詳一番,雙目微微眯起,想起一萬年前,他也曾一支橫笛震懾鬼月姝,立下赫赫戰功,揚名碧落的雲舒君湛清。
如今呢,嗬嗬,他就像一個遊魂,躲躲藏藏,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
行動不便的那條腿,膝蓋上因為淋雨愈發隱隱作痛,他的手顫抖著撫摸著膝蓋,死死攥緊。
如今碧落之中雲舒君已經死了,他不可能也不敢再光明正大地出現,如今他又成了一個瘸子,嗬嗬這樣的日子他過了多久呢,又是從什麼時候起他讓自己走進了這樣一場死局呢?
自我厭棄的感覺像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攫住了他,令他無法呼吸。
湛清拿出手裡得來的蘭握瑾的仙魄,漆黑的眼內燃燒著劇烈的恨意“總有一天,我會得到《天機策》,控製鬼月姝,讓你們對我俯首稱臣!然後一個一個將你們屠殺殆儘。”
“霍雲姬,溫畫,華飛塵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揚手狠狠將手裡的酒壇子摔將出去,“鏗鏘”一聲,碎片爆裂地到處都是,酒液飛灑,項懷瑜躲在角落裡蒙住了自己的頭,似乎不敢看眼前的一切。
湛清走到她麵前,蹲下,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鋪麵而來的酒氣令項懷瑜微微側過頭。
“看著我!”湛清不滿她躲避他的眼睛,冷冷喝道。
項懷瑜瑟縮了一下,悄悄看了他一眼。
她的模樣像受了驚的兔子,畏縮著害怕著,那令他莫名的舒心,仿佛終於有一樣東西是他掌握之中的了。
兩人的呼吸交錯著,湛清幽暗的眸子將項懷瑜打量著,打量著她清豔的臉龐,蒼白的嘴唇,顫抖的睫毛,嬌弱的模樣令人心生憐惜。
“你喜歡我對麼?”他問道。
項懷瑜顫顫著點點頭。
“那我是誰?”
“夫君”
“很好,我們是夫妻,”湛清眼底驀地揚起一簇火焰,他猛地將她攬進懷中,低低道“阿瑜,我們很久以前就定親了,可是夫妻之間有些事還沒做對麼?”
懷中的嬌軀輕輕一顫,湛清笑了“你清醒著的是麼?你在溫畫神君身邊待了那麼久,她會沒有給你解易神咒?”
“項懷瑜,你騙我?連你也騙我?”湛清冷笑了一聲,雙手扯住她的衣襟,猛地往兩邊扯開,白皙柔嫩的肌膚頓時裸口露口在空氣中。
項懷瑜雙眸大睜,漆黑的瞳孔像被一個大洞吞噬了。
湛清一手鉗住她的雙手,俯下身吮吻她優美的脖頸,流連在纖細的鎖骨上,另一隻手將她的腰帶扯開。
他的眼死死望進她的眼底,聲音冷酷地像野獸“過了今晚,你覺得你那個哥哥還會要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