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好那還得了!
“你和喬稚楚很熟嗎?”怎麼會為了她特意打電話來質問他?
“倒也不是。”楚銘城從紅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打開,往酒杯裡注入,猩紅色的液體和晶瑩的玻璃互相碰撞,渲染出幾分魅色,“也就見過一次麵,感覺不像是你說的那麼壞,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季雲深眼神驟冷,眼前仿佛又重演了那個陰沉絕望的日子,“我親眼看到他的屍體蓋上白布,怎麼可能是誤會?”
楚銘城嗆了一口酒,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半響,隻換成搖頭歎口氣。
“既然你這麼恨她,又為什麼要重新和她在一起?”
“我不在這六年,她似乎一點愧疚都沒有,大概是過得太安逸了,我總要做點什麼,讓她一輩子都忘不掉我。”
他的語氣冰冷,聽得楚銘城又是一聲歎氣——他這個好朋友啊,無論外界把他傳得多神乎其神,說到底,也是個凡人,被七情六欲左右的凡人。
——
喬稚楚住了三天醫院,期間都是陸於皓來陪她,睢冉要上班,抽不出時間,隻在每天下午下班後帶晚餐給她。
第三天出院,睢冉來接她,她終是忍不住問“睢冉,季雲深……很忙嗎?”
睢冉模棱兩可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們最近新聞的事,鬨得那麼大,他也不好和你得太近。”
喬稚楚難掩失望,原來是怕和她再傳緋聞才不敢來看她。
可既然怕,當初為什麼要爆料?
睢冉送她回公寓,她下午還要上班,沒辦法陪她,有點抱歉道“你一個人可以嗎?要不我打電話讓陸於皓過來?”
“不用了。”喬稚楚微笑,“我已經好了,你放心去上班吧。”
“那好吧,你要有什麼事隨時打電話給我。”
睢冉下了樓,直接開車去機場——接出差回來的季雲深。
車子在車場門口穩穩停下,她從包包裡拿出化妝鏡,仔細看了看自己的妝容,又拿出去唇膏塗抹了一番,滿意後才微微一笑。
季雲深準時準點從機場裡走出來,她搖下車窗喊了一聲,他便走了過來,將行李放在後備箱,人上了後座。
睢冉有點失望,但自然沒表現在臉上,拿了一瓶礦泉水轉身遞給他“雲深哥。”
季雲深膝蓋上放著筆記本電腦,隨意點了下頭,接過礦泉水放在一邊,手指在鍵盤上敲打了幾下,把最後一點收尾工作做完。
看他完全沒有要和自己多說話的意思,睢冉咬咬下唇,啟動車子開回律師所。
如今已經是十月末,今年江陵比往年更冷了些,車窗外的風已有幾分寒意,路上的行人也開始換上毛衣和絨外套,像一夜之間進入了冬季。
季雲深合上電腦,車子在一處紅綠燈口停下,他托著下顎看向的車窗外的樹葉搖曳,一股蕭瑟之意在心頭縈繞不開。
說來很奇怪,在華盛頓的時候,他沒怎麼想起那個女人,可一踏上江陵的土地,他就忽然想要見見她,聽說她最近過得不大好,大概也覺得那件事是他做的,現在心裡都不知道是怎麼罵自己的。
他忽然想起來,睢冉不就是喬稚楚的室友“喬稚楚還好嗎?”
睢冉一愣,下意識回答“她今天剛出院。”
“出院?”季雲深皺眉,“她生病了?”
“隻是感冒而已,已經沒事了。”紅燈過後,她拂開散落在眼睫上的一根發絲,不經意提起一般,“最近所裡挺忙的,我也抽不出時間,幸好有陸於皓照顧她,否則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
雖說出院了,但喬稚楚還是感覺自己身體不大舒服,燒退了之後,喉嚨有些疼,喝了好幾杯水卻還是感覺很乾,她捏捏脖子,從櫥櫃裡拿了羅漢果和胖大海,準備泡杯水來潤潤喉,門鈴便是在這個和時候響的。
她以為又是陸於皓,他今天要送花沒辦法來接她出院,就因為這件事,他給她打了一個電話,發了n條短信道歉解釋,她簡直哭笑不得。
“不是跟你說你不用來了嗎?”
她說著打開木門,隔著防盜門的玻璃,她看到了門外的人,不是陸於皓,而是季雲深。
她怔了怔,他們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見麵,他還是那樣,銀白色的西裝革履,頭發整齊一絲不苟,薄唇如刀輕抿,麵容英俊而冷傲,隻是這樣四目相對,她卻有些看不清那裡頭蘊含的意思。
他終於來了。
喬稚楚慢動作打開門,垂著眼睫“你怎麼來了?”
季雲深伸手直接覆上她額頭,他的掌心微冷,她被刺激得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他卻攬住她的腰,低頭改用額頭去試她的溫度,半響道“燒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