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回收場裡也有人居住,他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在空地或背靠垃圾山的地方,用廢料搭建了窩棚。
圍上爐灶,會煮些瞧著莫名惡心的糊糊,沒辦法深究究竟是什麼,反正錢唯壹不打算去嘗一嘗。
相比之下,公司食堂裡的員工餐還真是正常又美味。
按照記憶,走到了當初看見濕婆雕像的空地,這裡已經進過了處理,很多痕跡被抹除,雕像也消失不見。
說起來,一般供奉濕婆,都是直接供奉林伽,很少有搬出濕婆的形象做供奉對象的,看起來這裡的人確實不太懂。
公司的善後工作做得很好,地上連個彈殼都沒剩下,即使有,恐怕也被當地拾荒者撿走了。
這都過了多少天了。
周圍有拾荒者在活動,從垃圾山裡篩選有用的東西,稍稍提升點生活質量。
感覺很諷刺。
“你是誰啊?”一個老大爺眯著眼睛問道。
錢唯壹隨口回答“路過的。”
他的風格確實不像是垃圾回收場本地人,一看就是外地來的。
城很大,區域跨度也大。去不同的區域,感覺上宛若去了外地。
這種感覺在垃圾回收場尤為明顯,看著拾荒者破破爛爛臟兮兮的穿著,再看看自己這一身黑的樣子,確實不像是一座城裡共同生活的人。
用“本地”和“外地”來形容並不算有問題。
“路過?誰會路過垃圾場啊。”老大爺咧嘴笑,露出殘缺不全的爛黃牙。
“我會。”錢唯壹看了看周圍,發覺有其他拾荒者漸漸圍了上來,“我想問問這裡之前發生過什麼事?”
老大爺神秘一笑“你能付出什麼?”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越來越近。
“我付不出什麼。可能,能給你點錢?”錢唯壹主動摸了摸口袋,仿佛裡麵放著一遝現金。
但就算是垃圾回收場裡最沒見識的拾荒者,也知道這年頭基本看不見現金了,可能曾經那些被稱為紙幣的東西,隻會被放在某些特殊人群的櫥窗裡作為展示。
“這裡荒山野嶺的要錢做什麼?不如,你分一塊肉給我們吧。”老大爺笑的很開心,橘子皮一般的臉皺在一起,皺紋深的能夾死蒼蠅。
世道不管怎麼變,總是有蒼蠅。
不知道蒼蠅類型的時鑄體,得是個什麼樣子的玩意兒,用時之沙殺蟲劑好不好使。
錢唯壹不氣也不惱,平靜地說道“看起來你牙口不好,嚼的動肉嗎?”
老大爺淡然說道“吃餡。”
“有道理。”錢唯壹讚同的點頭,“那來點後丘肉?”
他手往腰後伸,斜後方一個年輕拾荒者攥著小刀衝上來,嘴裡還發出了怪叫聲。
幾乎是同一時間,錢唯壹的鐧出鞘,精準的擊中年輕拾荒者手裡的小刀。
脆弱的小刀遭受重擊,從年輕拾荒者手中脫落紮在地上,年輕拾荒者攥著哆嗦著的手,剛才的力度如果打中手的話,必然是骨斷筋折,右手會被廢掉。
錢唯壹用一條鐧指了一圈“生活不易,若是缺胳膊少腿的話,隻會更難吧。聽說公司有義體,你們能換嗎?”
拾荒者們都向後退了幾步,拉開跟錢唯壹的距離。
堅持不懈的訓練還是有正反饋的。
有些話說的沒錯,比如身體不會背叛你。
練成的技術那就是練成了,誰都奪不走。
“哈,哈哈哈哈,”老大爺笑得更大聲,“好好好,要是能去公司換義體,那我得先弄一口假牙!小子,來這裡問話,總得客氣點吧。”
“大爺,你說的沒錯。可我覺得我已經很客氣了。”錢唯壹的手沒放下,鐧指著老大爺。
老大爺看了看周圍“這裡都被公司的人收拾過了,你還想知道什麼?”
“公司的人來之前的事。”錢唯壹說道。
“你是誰?”老大爺問道。
錢唯壹堅持“路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