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這次大發武林貼搖人,說是要討伐蕭峰,可是蕭峰隻是在夜探少林寺時與少林起過一次正麵衝突,以後就在江湖上消失不見了。雖然傳聞殺了揭露他身世的所有人,可是沒有與活著的江湖人物有過什麼過節。
後來聚閒莊一戰,是逍遙派代為沈飛出頭,以絕世武功把幾百與會者打得落花流水,顏麵喪儘。事後遊氏雙雄羞憤自殺,薛神醫立場大變立挺蕭峰,讓江湖嘩然,薛神醫聲稱原因是自己就是逍遙派弟子,是師門長輩的命令,眾人這才知道蕭峰隻是孤家寡人,還成了喪家之犬。逍遙派才是龐然大物,是這次事件中少林寺最大的對手。
後來大理段正淳傳出消息,馬大元是馬夫人康敏勾結奸夫白世鏡所殺,徐衝霄也被馬夫人勾引,死於和白世鏡爭風吃蠟,白世鏡被丐幫處死,馬夫人勾引蕭峰不成,懷恨在心,這才夥同幾個奸夫揭露蕭峰身世把他逼走。
丐幫對此並未否認,天下第一大幫,被一個女人整得雞飛狗跳,實力大損,一時成為江湖笑柄,加上之前的蕭峰出走事件,聲威一落千丈,使少林寺的討伐蕭峰喪失了一個重要盟友,幾乎成了一場鬨劇,大部分人都是看熱鬨的心態。
蘇星河在江湖上也是有名號的,之前沒有泄露過出身逍遙派,大理段氏因為崇佛,本來就和少林寺交情不淺,少林寺都是送了請貼的。沈飛沒有使用這兩份請貼,也沒有寫拜貼,而是帶上大隊人馬,在少林寺山門外用內功直接喊話,讓山道上和全寺僧人賓客都聽得清清楚楚,示威挑釁意味明顯。
沈飛的報名喊話,隻說了逍遙派第一代和第二代弟子,其他人哪怕像丁春秋這樣名震江湖也不夠列入,段正淳及護衛不是逍遙派中人,更是如同隨行人員一般,這不是輕視他,是不想讓大理段氏和少林寺的關係太僵,他們隻是算作段譽的後援團,充當一群旁觀者,這是路上就商量好的。
聚賢莊之戰已經過去了數月,足夠沈飛和逍遙派的大名傳遍江湖,從這一聲叫喊就能聽出神功驚人,剛才聽到聲音的人除了幾個修煉過“九陰化魔訣”的高手以外,無論距離遠近,功力高低,哪怕剛才報名中的逍遙派第二代弟子,也感到腦中一閃而逝的眩暈。
剛才沈飛的聲音不隻包含內功,還用了些許內丹“心通”的精神打擊,才讓所有人都心驚肉跳,如果提高力度,那連初修幾個月“九陰化魔訣”的逍遙派第二代弟子也會感覺壓力山大,至於其他人,讓他們直接精神崩潰都做得到,即使稍微低調一些,趁人稍微心神不寧時進行物理攻擊,也足以一擊致命。
沈飛沒有理會周圍江湖人物好奇、驚訝、恐懼、沉思各種心理和小聲竊語,帶一行人走進山門,上了山道,一路來到了少林寺大殿外的廣場上,環望全場,在場的有上千僧人,還有更多受邀而來的江湖人物。
丐幫中人、慕容複和四大家將、部分聚賢莊中就露出過的人都在其中,看到沈飛和站在一行人中的蕭峰、阿朱、李青蘿和王語嫣,這些人都是一呆,表情各異。丐幫一場內亂,聲威和實力都大損,陳孤雁和全冠清都是心機極深的人,暗中爭鬥不休,到現在都沒選出新幫主,看見被他們逼走的蕭峰,想起沈飛當日在杏子林是對他們的譏諷,知道事情無可挽回,心裡都不是滋味。
慕容氏被李青蘿舉報存有反心,雖然使了大量錢財疏通,查無實據沒有引起官府追究,可是和王家的關係破裂。王語嫣和丁春秋如果聯手攻擊他們絕抵擋不住,雖然王語嫣未必會下狠手,可是丁春秋行事狠辣、手段詭異,他們不敢賭,就棄了經營幾世的姑蘇,搬到了祖籍山東躲避風頭。
被逼得棄了老巢,也是大大損了威風顏麵,這次出席規模空前的少林寺大會也是想刷一波存在感維持聲望。今天看到李青蘿王語嫣母女和丁春秋站在逍遙派一行人中,頓覺不妙,如果李青蘿為報偷襲之仇,要再找他們晦氣,有逍遙派助陣,怕是難以脫身了。
在場僧人裡還有一個在天龍寺見過一麵的鳩摩智,誌得意滿,麵有得色,作為主人穿著大紅袈裟的一排少林玄字輩諸僧反倒神情落寞,玄渡更麵色發白,胸口僧袍還破了個洞,染上鮮血,顯然受傷不輕。
沈飛馬上明白了,一定是剛才鳩摩智用“少林七十二絕技”在眾少林僧麵前裝了一回逼,使他們大大破防了。沒有虛竹救場,少林吃癟比丐幫更厲害,不過鳩摩智也沒能在琅嬛福地偷得七冊《小無相功》修煉,玄渡傷勢還不致命。
李青蘿是爆脾氣,一見慕容複,就心頭火起,大喝:“慕容小賊,你們兩次偷襲曼陀山莊,想殺我和語嫣滅口不成,今天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麵,你們想造反複國,瞞得過官府,可瞞不過我們幾十年的親戚,今天正好和你們算算總帳”!
慕容複說:“舅母難得還記著我們是親戚,我們之間是有些誤會,不過你幾次要把滅門之罪加到我們慕容氏頭上,我也不是泥捏的,難免有些得罪之處。不過如今我們已經搬回祖籍山東,舅母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李秋水走上幾步,說:“慕容複,那你化名潛入我西夏一品堂,攪風攪雨,這總不是誤會了吧?你以為能瞞得過我嗎?原本看在小妹的麵子上沒有揭穿你,如今你們居然敢對青蘿下毒手,回去後我就下令通緝李延宗這個奸細”。
慕容複見到走出一個外貌與李青蘿極為相似,看上去卻年輕約十歲的人,一下子揭穿自己埋的一條暗線,眼中閃過一絲陰翳,問:“舅母,這位姑娘也是你親戚嗎,她隻怕是認錯人了”,一品堂雖然是李秋水授意建立,可是具體事務都是下麵人管理,她隻是偶爾去巡視一下,又戴著個麵紗,慕容複還真不認識她。
李秋水大怒,說:“什麼姑娘?慕容博都要叫我一聲姨母,我是你姨奶奶”。李青蘿也說:“慕容小賊,這是我母親,西夏太妃,也是逍遙派前輩。你在西夏無論伏了多少暗手,母親一聲令下就可以連根拔起”。
慕容複臉色難看,知道西夏埋的暗線怕是完了,李秋水的在西夏身份不凡,這是他從小就聽父母隱約說過的,這次李青蘿險些遇到偎荊饗氖雇懦雒嫖有諂劍⑺淙幻揮寫蠓段⒉ィ還釙鎪納矸菟故侵懶耍鬨瀉蠡誆桓枚月由階率鄭硎Я絲梢耘噬襄幸E珊臀饗牡幕幔菇渙碩瘛?
在場其他江湖中人聽到李青蘿的話,雖然大多露出驚奇的神色,可也沒有像竹虛和烏老大確定童姥身份時那樣駭異。他們不知道李秋水已經年近九十,隻是李青蘿外貌接近四十,這樣估計作為母親的李秋水六十歲左右,外貌三十出頭對於內功深厚的人還在他們能理解的範圍內,不過武功極高是肯定的。
不過從慕容複的意識時沈飛讀取到了,他還不知道慕容博是詐死,慕容博第二次突襲曼陀山莊沒有事先告訴他,現在繼續和慕容複糾纏下去意義也不大。還是單刀直入,挖出一些幕後的人物,徹底解決這個世界的最大的矛盾。
沈飛看著玄字輩諸僧,說:“在聚閒莊裡我就說過,你們就憑一些捕風捉影的猜測就把屎盆子扣到蕭峰頭上,丐幫的事情早就已經成了江湖笑談,你們少林的事情現在有沒有查清楚啊”?
玄慈雙手合什,說:“阿彌陀佛,蕭君曾在少林寺學藝,本師是玄苦師弟。玄苦師弟兩年多前為人所殺,當時寺中大都認定是蕭君下的手。
老衲與玄寂師弟曾細查玄苦師弟斷骨的傷勢,發覺凶手的掌力狠猛異常,並非少林派武功。我們又想蕭君會使丐幫的‘降龍二十八掌’,那也是威猛陽剛的掌力。
於是老衲自己,再加上玄渡、玄因、玄止、玄生等幾位師兄弟,我們五人改穿了俗家衣帽,在浙東天台山道的涼亭中,和蕭君相遇,邀得他全力施為,儘展所長。這五掌一一對過,我師兄弟互瞧一眼,心中都是同一句話:‘不是喬峰殺的’。
本寺玄字輩僧眾之中,玄難、玄寂、玄通三位師弟當時有事外出,餘下群僧中,我五人算得排在前麵的硬手了。我師兄弟所使掌力,有剛有柔,有厚有綿,蕭君定須全力以赴,不能取巧,否則難免立斃於當場。就算他能瞞得過我們其中一人,決不能五人全都瞞過。
後來他跟老衲對掌,老衲使一招般若掌的‘一空到底’,正當掌力全空之際,蕭君的掌力竟也忽然放空,老衲這一下如是誘招,趁機發力,他非肋骨齊斷不可。
蕭君和我五人在山道上邂逅相逢,隻為了不肯傷我,寧可甘冒大險,全撤掌力。他連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也不肯輕易加害,焉能殺害傳他藝業的恩師?以掌法而論,玄苦師弟決不是蕭君所殺!以心地而論,更非蕭君所殺”!
玄渡、玄因、玄止、玄生四僧齊聲說道:“方丈師兄當時便有此推斷。我四人事後詳加推敲,議論他掌法、掌力中諸般細微曲折之處,亦都毫無疑義”。
玄慈又說:“當時在天台山道上,我們五人先已立下了主意,倘若察覺蕭峰果真是凶手,我們便即五人合力,誅除了他,不但為玄苦師弟報此血仇,也為武林除去一個禍胎”。
又轉頭向蕭峰說:“蕭施主,我們今日說這番話,不是向你賣好,乃是向神山師兄等諸位高僧說明,並非我少林弟子妄殺無辜,而我少林派不正戒律”。
蕭峰也走上幾步,躬身道:“是。多謝方丈大師為我洗刷冤屈”。
玄慈和玄字輩眾僧這幾段話一說,全場一陣大嘩,受邀而來的賓客議論紛紛,大部分都感到詫異和不滿。雖然他們很多人是來湊熱鬨,想賣少林一個人情,可是少林寺這個表態,完全否定了他們邀請眾人召開大會的理由,這簡直就是消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