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的話使公羊羽一陣沉默,花無媸是天機宮的宮主,有基本的矜持和風度,不至於像潑婦一樣來鬨,不過她要是知道了自己和林慧心在這裡“雙宿雙飛”,以她的強硬性格很可能使福星道院和天機宮開戰。
這事隱瞞不了多久,福星道院雖然暗中是朝廷扶持,可是畢竟不是軍器監和樞密院那樣的保密單位,不可能生人忽近,白天有遊人香客。蒼括山在台州,離杭州不到600裡,天機宮不是與世隔絕,在外麵經營不少產業。
真讓天機宮的人得到了他和林慧心的消息,大概率會和福星道院起衝突,不管勝負傷亡,到時候讓花清淵和花慕容兄妹幫誰?還真不如找機會回一趟天機宮,徹底和花無媸把話說清楚,從此和她與天機宮一刀兩斷。
公羊羽主意一定,點頭說:“好,你什麼時候派人去天機宮,我領你去”。
沈飛一笑,說:“你答應了就好,皇帝出行,還是要講些排揚的,到時候會通知你,你先暫時在這裡找客房住幾天”,公羊羽一愕,聽這意思沈飛不隻是派幾個手下去天機宮,是要擺明車馬,大勢壓人,以皇帝的身份帶隊去啊。
沈飛又說:“第一條你答應了,你想留在福星道院,還有第二個條件”。
公羊羽一愣,不滿地說:“我都答應為你辦事了,你還有什麼條件?不要得寸進尺”。
沈飛說:“這不是得寸進尺,是應有之義。福星道院是什麼地方?你是了情道長的舊情人,就這樣留在這裡算怎麼回事?南宗北宗都是全真,不是可以娶妻生子的正一派。
留在這裡的人必須是道士,這裡南宗人多勢眾,北宗隻是玄音和了情兩位道長,你不如就加入北宗,就像丹陽子馬道長和清淨散人孫道長那樣,出家前是夫妻,出家後就是同門。
你不要妄想還能和了情道結為夫妻生兒育女。扶持起福星道院我可下了不少的本錢,不能讓你胡作非為把聲譽毀於一旦。加上你以後,這裡就是福星八子了”。
公羊羽愕然,說:“知道我的都稱為老窮酸,你居然想讓我出家當道士”。
沈飛說:“窮酸怎麼了?朱子還曾自號崆峒道士,在官場被排擠時還曾申請主持南宗祖庭,天台山桐柏觀呢。你想長留福星院道,等天機宮事了之後,就必須在這裡出家,否則你現在就走人”。不由分說,轉身出門,把這些想法和清玄子、了情等人一說就離開了。
回到皇宮以後,給絕對親信團隊發了《紫府元宗》前麵十篇秘笈,完顏萍三女還試了陰陽球的妙處。完顏萍遞過一份檔案說:“你離開這幾天的新查到的消息,花清淵和韓凝紫處於熱戀中,就要回天機宮見家長了,要對付天機宮,這是個機會”。
皇城司情報係統暗中擴張了幾輪,核心團隊實力大增,內侍出身複製成葵花衛,審訊人員都學了移魂大法,還收買了大量外圍成員,眼皮子底下的浙江三天內能查出任何事,天機宮是重視監控對象,有風吹草動都會上報。
沈飛大致看了一下內容,花清淵和韓凝紫一路上旁若無人,什麼心思都化作情話說了出來,輕易被探聽到,點頭說:“這確實又是一個惡心花無媸的機會,算好他們倆回天機宮的時間,讓皇城司、格致部聯名給天機宮下貼,就說我親自帶人前去刻印典籍”。
天機宮宮主花無媸是個控製欲極強的人,絕頂高手公羊羽都被她逼得入贅,花清淵當上宮主後也隻是傀儡,全宮出馬暗算梁蕭這種事也是她決策的。
書中見花清淵對韓凝紫服服貼貼,擔心兒子失控,假裝滿意,讓韓凝紫回天去找師姐主婚,用計支走她以後,馬上給懦弱的兒子安排閃婚,把韓凝紫逼成了李莫愁。
遭逢大變的韓凝紫因愛生恨,雖然沒有像李莫愁那樣瘋狂地濫殺無辜,但是也極其陰毒,對花清淵懷孕的妻子下毒手,使後來花曉霜患上了先天性九陰絕脈,為了搶奪秘笈以柳鶯鶯要挾把自己師姐打得重傷,數年後傷重而死。
隻要能促成花清淵的韓凝紫的好事,不僅成挽救一個少女,還能惡心一下花無媸,這麼好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整部《昆侖》至少有一半的人物衝突都是花無媸變態婆娘和明歸這個大野心家搞出來的,讓他們不痛快是件很爽的事。
讓人以朝廷名義去通知天機宮,又找來了秦九韶、楊輝、李冶、郭守敬四個科學家,他們是必須帶上的,因為天機宮裡有石像組成“兩儀幻塵陣”,傳授了他們“九陰化魔訣”,以他們現在的功力,一天就能學會,四人都聽說過天機宮,都極為興奮地回去準備了。
這件事告一段落了之後,完顏萍又說:“你不在這四天,還有個意外收獲,上次去北方沒找到的吳常青自己送上門來了,他在外麵打聽種人痘預防天花的完整技術,被皇城司盯上報給了董海川,我讓他們把人扣在皇城司了”。
上次去北方挖人才,“惡華陀”吳常青就是目標之一,他可是原書中後來成長為“素心神醫”的花曉霜的師父,可是去山東嶗山找他時他外出了,回來日子不確定,門派醫書《青杏卷》也不在牆裡,可能是他自己還要學習,沒有完全藏起來,隻能暫時放棄了。
沈飛離開這幾天,吳常青出現在浙江向推廣人痘的民間醫生打聽技術細節,雖然這種技術在南方推廣,不過對蒙古統治區是封鎖的,這也是吸引北方人南下的手段之一。
所有得傳技術的南方醫生都要遵守保密措施,否則按通敵論處。至於籍貫不是南宋的醫生,想都不要想。吳長青的行為自然引起了皇城司密探的注意,上報之後直接抓了他,用移魂大法問出了身份,沈飛不在,由完顏萍決定扣下他。
不過這兩天也沒有虧待他,由宮裡按閔汶水的茶藝泡茶招待他,向他透露了人痘技術是沈飛親自傳授,僅限南宋境內推廣,吳常青對此很不滿,為了安撫他,完顏萍又給他看了一些醫書,這三天他一直沉迷其中。
幾個世界下來,積累的醫藥資源極為豐富,尤其是在上個《天龍》世界最後幾年,幾個人的超強大腦加逍遙派的強大團隊把這些醫書、醫案、藥方、毒物都整理了一遍,隨便露出一點點,吳常青一個人看一輩子都看不完。
沈飛說:“那咱們就去見見這歡窕傘保迪肟戳宋業囊絞榛瓜肱艿簦桓魴∈焙螅4ù罰蚍珊屯暄掌嫉交食撬炯攪宋獬G啵饣跽ㄗ⒆拍米乓槐疽絞榭茨兀輩皇敝迕伎嗨跡級似鸌郎弦煌氬栲ㄉ弦豢凇?
董海川清咳了一聲,說:“吳先生,官家和皇後娘娘看您來了”。
吳常青這才抬起頭來,看向了沈飛和完顏萍,連珠炮地發問:“這些書是你們收藏的還是都看過?這種接續斷裂經脈的方法極為神妙,很多受傷的江湖高手都能治愈。
這種針灸之法也有獨到之處,這裡還說有換眼之法,說的似乎有幾分道理,不知能否成功?種人痘之術是你所傳?為何禁止流通到北方?你知不知道光是山東每看就有數千人死於天花”?
沈飛一笑說:“這些書上所說是法都千真萬確,而且隻是一小部分,還有更多的奇方妙法靈藥沒有拿出來呢。我們現在了蒙古是敵國,我可不想資敵,蒙古治下的人想種痘,或者南下,或者等我們光複北方之後吧”。
這麼明顯的誘惑,吳常青馬上聽明白了,問:“你們怎麼樣才讓我看其他的醫書”?
沈飛說:“有三件事,一、請吳先生把《青杏卷》給我們一觀。二、請吳先生在太醫院或格致部掛個閒職。三、請吳先生為我們引薦令師叔‘毒羅刹’駱明綺”。
吳常青臉色一變,說:“你們對本門的事了解不淺。讓我掛一個閒職倒無所謂,不過這些醫典和奇思妙想如果二位已經精通,醫術當在吳某之上,吳某怕是幫不上忙。
《青杏卷》是本門曆代掌門心血所凝,向來由曆代掌門代代相傳,傳男不傳女,更從來沒有傳給過外人。我師叔一心鑽研害人毒物,為師父當年所不喜,否則她或許就是我師娘了,她已經失蹤多年,根本無從引薦。
隻聽師父當年說起,她最大的心願是去南洋尋找傳說中能吸引毒物的蚩尤樹移植到中土,就能獲得源源不絕的毒物,找不到蚩尤樹,她怕是再也不會回中土了”。
沈飛說:“我們身份特殊,事情又多,可沒空經常出手為人治療傷病,還是有不少倚重吳先生之處。比如吳先生喝的這茶,起初隻有我們會烹製,後來就傳給宮女由她們代勞了。
我們這些醫書也是多個神醫的畢生心血和他們門派的傳承,每一部都不在《青杏卷》之下,吳先生隻要精力足夠,想看多少都行。我們也不反對先生把你驗證過的醫學都記入《青杏卷》流傳下去,對先生和貴派並不吃虧。
至於令師叔,隻要有找尋線索就好。毒藥用得好也能治病救人,如今蒙古人肆虐北方,即使毒害人,用到蒙古人頭上去,也能從他們屠刀下救下無數生靈,一樣是大功德。我們手中各種奇花異卉,蛇蟲毒物也有不少,令師叔想必也很感興趣。
麻煩吳先生先回一趟嶗山,把《青杏卷》取回來吧,如此重寶不容有失,就由我們安排一批人一路護送吳先生往返,海川,由你安排吧”,董海川當即領命,這段話用上了懾心術,根本就沒打算讓吳常青拒絕。
其實沈飛已經讀取了吳常青思維,知道《青杏卷》放在他書房密室中,他現在才學習了七成內容,還要經常翻看,沒有封入牆中秘藏,繞開吳常青也能取來,隻是為了不引起反感,還是由他帶路去,他也是個可用的專業人才。
這裡就是皇城司,董海川馬上開始調拔人手,按慣例這樣的重要行動“護送”的人分明暗兩路。《青杏卷》誌在必得,為求萬無一失,沈飛和完顏萍一陣精神交流,完顏萍也易容暗中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