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灑落人間方寸地。
今夜少見的無雲,萬裡夜空無數星辰爭相閃動,像是一大盤不值錢的碎鑽。
白孤倚坐在屋脊上,不看明月,眼裡唯有漫天星辰倒映。
夜裡的風很大很冷,白孤默默地緊了緊身上的棉衣,但目光依舊怔怔地望向遠方的夜空。
“嘿,小白,大半夜的咋不睡覺,跑來這裡吹風?想家了?”花邪的聲音突然在白孤身邊響起。
白孤眨了眨眼睛,然後轉頭看向已經坐在身邊的花邪,“花大哥,你不也沒睡?”
花邪嘴角一癟,“沒意思,這都嚇不到你。”
“我說我剛剛聽到你的腳步聲和呼吸聲,你信嗎?”
花邪看著一臉坦然的白孤,嗬嗬一笑,“不信。”
白孤笑了笑,“巧了,我自己也不信。”
花邪一滯,“沒想到小白也這麼喜歡開玩笑。”
“還好吧,我平時也是屬於話多的那種人。”白孤又看向繁星點點的夜空,“下午睡得太早了,現在睡不著,就隻能跑上來吹風咯。”
“巧了,我也一樣。”花邪嘿了一聲,但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就隻能坐在一旁,一直搓著手。
白孤則是知道花邪在想什麼,“花大哥是想問吳老的事情?”
一下子被點破心事,花邪不免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撓了撓頭,“實不相瞞,確實是。”
“我不是都說了嗎?就我和吳老有過幾次交易,聊過幾次天,也有可能是我與吳老互相有眼緣,所以稍微能說上幾句話。”
花邪眼珠子一轉,“所以你跟吳老說了連風的事兒了?”
白孤回頭看了花邪一眼。
這件事除了白小小和何雁,他可沒跟任何人提起,包括王西洲和連風、關大虎兩位當事人。
至於其他兩人,也不是像會說漏嘴的人。
白小小雖然不排斥王西洲,但也跟他不太熟,平時談話都不超過五句,怎麼可能會跟王西洲說起這個?
更何況是完全不熟的花邪,更加不可能。
何雁是個聰明人,在知曉白孤的身份,以及此時與吳老有聯係後就明白,要是自己嘴巴沒個把門,那就自然會有人來讓自己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道理了。
再說了,何雁與王西洲、花邪兩人熟歸熟,但連連風和關大虎兩位當事人都不知道,他們這倆旁觀者,就更加沒必要知道了。
嗬嗬,命重要。
那這家夥是怎麼知道的?
白孤有些疑惑。
花邪指了指白孤已經隻剩幾道淡淡白痕的手掌,“那天你和小小、何雁去長洲藥館,我剛好在路邊吃東西,瞧見了。”
白孤點了點頭,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
“花大哥。”白孤突然喊了一聲。
“嗯?”
“咱倆做個交易?”
“啊?”這次換作花邪疑惑了。
你小子下午是睡糊塗了,夜風吹到現在都還沒清醒?
雖然劍仙弟子,與認識吳老這兩層身份很唬人,也很有分量,但再怎麼樣,你小子現在也就一個啟魂境……啊,不對,鑄靈境。一個小小的鑄靈境,也想跟我做交易?
現在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趕緊回去睡覺,彆說夢話了。
白孤曲起雙腿,雙手抱膝,把下巴擱在兩膝之間,“你教我身法如何修煉,我將來帶你去見吳老,如何?”
花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此話當真?”
“不信的話,咱倆可以寫字據。”
“嗬嗬,這就不用了,我信得過小白你的人品。”
白孤笑了笑,歪著頭看向花邪,“我的人品不值錢,如果花大哥這麼說,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花邪咧著的嘴角瞬間就僵住了。
他是真沒想到,這小子說話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看來還是不了解啊。
白孤擺了擺手,“算了,不逗你了。隻要你教我身法的修煉方法,到了黑羊山,處理完我的事情之後,如果花大哥你還能跟著我回到雲水城,那我就帶你去長洲藥館見吳老。當然了,如果到時候咱們分開了,也沒關係,我會想辦法去吳老那裡要來一塊信物,再想辦法交到你手裡,你拿著信物去雲水城長洲藥館就好了。你放心,我白孤親口說出來的承諾,就一定會想辦法做到的。”
花邪沉吟片刻,“好,這筆買賣很值得,我做了。不過小白你放心,我修煉的身法功法品階雖然不高,但按照目前你的修為,也是勉強夠用。等以後你得了其他更好的身法,再轉去修煉也不遲。”
白孤搖了搖頭,“這個就不用了,免得花大哥你還得背上一條泄露師承的罵名。”
“嘿,這個倒是不會。我這門身法是我從一處遺跡裡麵得來的,算是我個人所得,不影響的。但如果不這樣,我還怎麼教你啊?你身上應該沒有身法類的功法吧?我看你之前也沒施展啊。”
白孤嗬嗬一笑,“誰說我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