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羽毛下壓之勢猛地暴漲,轉眼之間,便已來到揀喜頭頂三尺處。
等揀喜反應過來,一股死亡的威脅湧上心頭。
此時羽毛與揀喜之間隻剩三尺,哪怕揀喜是辟凡境,也根本來不及逃離此處,逃離羽毛的籠罩範圍。
而且其力量已經牢牢鎖定揀喜,就算揀喜能夠瞬間遠遁,羽毛也能如蛆跗骨般追蹤,直至將自身力量儘數傾瀉在揀喜身上為止。
至於硬抗,按照揀喜的保底估計,王西洲這羽毛一擊,足以隨便秒殺任何一位吞靈境圓滿。自己若是硬抗,至少得褪一層皮。
這是必殺之局!
王西洲這一手,不可不謂之果斷狠絕!
揀喜連忙抬起一手,掌間紅光大放,竟然稍稍減緩了羽毛的下壓之勢。
隻是效果不大而已。
揀喜咬牙看向王西洲,“你這一擊,我若是扛不住,遭殃的就是你和下麵的火絨城!到時候,你就是罪人!”
王西洲神色淡然,“西洲知道。西洲還知道,你會不惜自己重傷,也要讓此羽落地,掀翻火絨城。”
揀喜臉色微動,但還是冷笑一聲,“我不惜讓自己重傷,也要毀了火絨城?王西洲,你瘋了吧?”
王西洲沒有理會揀喜,自顧自說道“西洲不僅催動此羽,還另外施展了一門秘術。客卿大可以試試,看看還能不能下落半分。”
揀喜當即運轉靈力,向地上飛去。但很快他就發現,雙腳所踏半空,如同堅硬厚重的巨石大地,始終無法下落半分。
“王西洲,你!”
揀喜隻來得及吐出這幾個音節,嘴裡就說不出話了。
因為他的掌心紅光已經堅持不住,破碎開來。
巨大羽毛已至揀喜頭頂半尺之處。
揀喜心裡一狠,手裡就出現一柄血紅小刀,順勢劃開了揀喜掌心,汩汩鮮血滾落。
鮮血並未直接落到地上,而是在半空中彙聚在一起,化作一個小小的圓圈,緩緩旋轉。
王西洲雙眼眯了一下。
那個小小的血色圓圈,中間可是有一道淡淡的曲線浮現,將圓圈劃分成均等的兩份弧形水滴。
此乃道門之中的陰陽魚!
這個揀喜,怎麼可能會此術!
揀喜此時沒有,也無法顧忌其他人的目光,右手一邊流血一邊持刀,左手捏出一個手訣。然後揀喜嘴裡呢喃了一句什麼,左手向天一指,身前的血色陰陽魚便迎向巨大羽毛。
王西洲見狀,嘴角也是罕見地升起一抹……嘲弄。
任憑你萬法千術,在這一扇之下,皆是無用之功。
王西洲深吸了一口氣,又輕輕吐出。
我有一羽,清風拂麵。
千裡之禮,誰人能受?
王西洲伸手往下一壓,或者是一扇,巨大羽毛便如山崩,朝揀喜與他的血色陰陽魚狠狠砸下。
“轟!”
一道紅白相間的光幕朝四周急速擴散開來,方圓數十裡的沙土皆被卷飛,露出的石化土地。
花邪連忙抬手布下一道結界。
白孤也是心念一動,積光屏障浮現,將三人籠罩。
花邪偏頭看了一眼白孤,“怎麼,信不過我啊?”
“以防萬一,我和小小還要去黑羊山呢。”
花邪無奈,卻又無力反駁。
誰讓他隻是個小小的吞靈境巔峰呢?還是個隻擅長遁逃,不善攻伐、防禦的弱雞呢?
活該被人嘲諷咯。
光幕與煙塵隔了好一陣才徹底散去,露出天上兩人的情況。
白孤和花邪頓時瞳孔一縮。
不遠處的錦服男子也是微微一愣。
揀喜此時正立於王西洲身前,手裡的血紅小刀直直刺入王西洲胸間,甚至還在緩緩擰轉刀柄,攪動著王西洲的傷口。
王西洲此時滿臉蒼白,單手彆住揀喜持刀的右手,另外一隻手五指成爪,洞穿了揀喜的心口,直透後背。
王西洲探出的右手連同衣裳皆是染上紅色,指間還殘留著揀喜的些許碎肉,正在緩緩滴落鮮血。
這副場景,不可不謂之慘烈。
兩人之間,就算有勝者,也是慘勝。
揀喜嗬了一聲,沒有理會王西洲洞穿自己身軀的右手,“王西洲,好手段,厲害。”
“客卿抬舉了,西洲也隻是取巧。若是放開手腳,光明正大地捉對廝殺,誰勝誰敗猶不可知。”王西洲語氣平靜,絲毫沒有被不斷攪動的傷口所影響。
揀喜與王西洲的目光對撞,兩人相視一笑,“鵝毛之輕,不可承受。”
“圓圈之小,可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