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千裡奇襲_幻空夢記_思兔閱讀 
思兔閱讀 > 都市言情 > 幻空夢記 > 第46章 千裡奇襲

第46章 千裡奇襲(1 / 2)

幻空夢記!

清晨的碎石城下,方將軍帶領著人馬緩慢的出了碎石城,這一路前景茫茫,是否能達到奇襲西戎王庭的目的他不得而知,如此千裡遠征,部隊長途跋涉,早已被西戎的耳目所探知,恐怕早就做了防備,更有甚者,可能西戎早已經沿途做好了騎兵騷擾的安排,手下這一萬多兄弟,能活著回來的怕是沒有幾個,想到如此多的袍澤前途不明,心中不覺得有些淒然,當方將軍帶領著這一萬西北碎石城駐軍逐漸的前行遠去時,緊接著葛文俊手下的兩衙禁軍便隨其後而來,這兩衙禁軍皆是皇親國戚,自然軍馬鎧甲與碎石城駐軍不同,皆是明光鎧甲,高頭駿馬,為了保命,各個自然雇傭了許多護衛,少得兩三個,多得十來個,更有甚至二十多個,再加上家裡給配備的四時服侍小廝,以及照顧前後的管家等等,平均算下來一個禁軍身邊就有十來個人服侍,而這些服侍禁軍之人,自然不能是平常打扮,也都明盔明甲,駿馬隨身,再加上每個禁軍需要帶上兩到三車的各種日常所用之物,明明是六千人的禁軍,生硬給搞出了六萬的規模和氣勢,雖然眾人皆知,千裡奇襲,如此不可,但是這兩衙禁軍能將他們從城中請出來已經是不易,誰又敢奢侈他們會如何遵守軍紀,不明裡帶著歌姬小妾已經是懾於葛文俊手中的尚方寶劍和便宜行事之權。不過這夥人自小生的優渥,身體形態遠勝於常人,其請的護衛也個個器宇軒昂,這一行人遠遠的望去,前麵一萬人普普通通,仿佛是開路之人,而後麵這六萬人,盔甲鮮明,旗幟招展,又是良駒駿馬,又是大車寶器,儼然一副天下之大,舍我其誰的氣勢,頗為能唬住人,而站在城頭目送隊伍遠去的夏太師看了也不免感歎道“這幫京中隻懂得架鳥尋妓之輩搞的這場麵,連我看了也不免心生膽寒,也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隨著大軍前行,漸漸也就到了需要駐軍的時候,葛文俊抬頭遙望,忽見離大軍不遠之處有一湖畔,湖水清澈見底,仿佛如一塊翡翠美玉一般,而湖畔四周被一群小山所包圍,群山並不高,但是卻正好擋住了四周的風沙,頗是一塊駐軍的佳地,於是葛文俊快馬幾步,趕上方將軍,方將軍見葛文俊突然離隊前來,以為是有何緊急軍情,於是忙問“葛將軍前來所為何事?”

葛文俊道“方將軍,我見天色該是駐軍的時候,但大軍為何還要前行?”

方將軍以為是有何緊急軍情,一聽原來為此,鬆下一口氣道“再往前趕些時候,天黑之前應該能趕到下一個綠洲,到時人有水,馬有草,可以駐軍一晚!”

葛文俊奇怪的問道“眼前有如此良善佳地,為何還要倉促遠行?”

方將軍頗為疑惑道“良善之地?”

葛文俊伸手一指道“您看,此地湖畔水清草美,四周又無風,善於防守,如何良善之地不駐軍,為何還要遠行?”

方將軍順著葛文俊手指一看,恍然大悟道“昂,你原來說的是此地啊!”

葛文俊笑道“正是!”

方將軍搖了搖頭道“此地雖然水清草美,但非良善之地,你我還是儘快前行,莫要耽擱了時辰!”

葛文俊疑惑道“此地之佳,在這西北怕是少有,就是我作為修道之人,常涉名山大川,如此勝地怕也是少見,將軍如何說其非良善,若不是有王命在身,我倒是頗想在此立一道場,潛心修習,以成大道!”

方將軍笑道“葛將軍久居中原,對此也許是生疏,怕是對其還是不太了解,在下為葛將軍講述一下此地的來曆!”

葛文俊頗為好奇道“將軍請講!”

方將軍道“此地名為貪狼泉,在西北有一關於此泉傳說,街頭小巷,深山荒漠之中,無論是八十老翁,還是三歲稚童,儘皆知曉!”

葛文俊急忙問道“是何傳說,將軍快快講來!”

方將軍講道“傳說西戎之人祖先原本居住於中原之地,但中原之地戰亂不斷,其族群又頗小,時常受到各個周圍大族的欺辱,雖然勞累終日,也難以得以飽食一頓,時常遊走於強族之間,今日認甲為主,被乙欺淩,明日又認乙為主,被甲報複,如此一來,日複一日,逐漸難以在中原漢地立足,不得已,其祖先率領眾人逃離漢地向西遷移,自然,如此一來,必然是被各個部族所忌憚和怨恨,被群起而追殺,如此一來,其族群更是人丁稀少,不得已,隻能遁入荒漠,遠走他鄉,如此一來雖然可以躲避追殺,但是大漠荒荒,物資匱乏,其更難以立足,部族又減少了一半。也是所幸上天眷顧,西戎之人祖先率領眾人來到了此處……”

葛文俊疑問道“戎人既然來此,又為何此地居然無一人?而且大軍不可駐紮?”

方將軍又道“葛將軍且聽我細細道來……”

原來這西戎祖先率領部族來到此時,感覺就是上天對西戎之族的眷顧,此地水草豐美,一片湖畔足夠族人及牲畜的水源,且四周被一群小山所包圍,利於防守。在這茫茫大漠之中,無疑是整個族群最佳的選擇。

可是當整個族群正要打算在此安置下來之時,忽然從天空中放五道彩光,有萬千瑞霞產生,十億香氣圍繞,光芒之中,寶蓮盛開,有人腳踏虛空而來,西戎祖先心知此必然是仙人降臨,實在是天大的喜事,於是慌忙跪下,倒頭便磕,一邊磕一邊道“仙人降臨,萬望保佑我族能長久在此,生養蕃息!”而其他人看西戎祖先如此,也紛紛倒頭跪拜,口中念念有詞,各說自己的心願。

仙人看了看在場的眾人,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離去吧,此非汝等居所!”

西戎祖先聞此心頭一震,心中原想是上天眷顧,能遇到此良善之地,又有仙人降臨,不由得滿懷希望,想是整個部族的厄運總算是過去了,如今終於可以迎來新的希望,哪知仙人竟然說出如此話語,他不由得瞬間從暖春三月,跌進了隆冬十月,雖知仙人既然如此指示,部族自然是無法在此安置,但是如此良善之地,萬難再次遇到,如何肯輕易放手,他沉思了半晌,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抬頭向仙人道“仙人在上,小人死不足惜,但是部族已經經曆如此苦難,所幸存者不足十分之一,且多是孤寡老弱,但凡從此離去,茫茫荒漠之中,哪裡又有立足之地呢?如此一來這萬千孤寡將喪命於荒涼之地,還請仙人憐憫眾人,允許部族在此安置,小人任憑仙人處理,雖萬死亦可!”說完拜倒在地,哭泣顫抖不止。

族人見領袖如此,也不由得淚流滿麵,紛紛跪倒在地,請求仙人哀憫,頓時一片痛哭傳遍整個大地。

仙人見此頗為無奈,不由得說“非是我無情,此處確實不該是你居住之地,你可知此地何名?”

戎人祖先道“小人不知!”

仙人看了看他,說道“此地名為貪狼泉!”

戎人祖先念道“貪狼泉?”細一思索對仙人道“我族雖然貧弱,多是婦女老弱,但是也是多年經曆戰陣,且常年以狩獵為生,縱然有些惡狼,我等也足夠應付,萬望仙人以此掛念!”說我連磕幾頭,心中不由暗喜,原來是仙人怕我等被惡狼所傷,想是說明我等不懼惡狼,仙人定會留我等在此安置,心中還是不放心,又道“我等在此安居後,將為仙人立像建廟,四時供養,世世代代永不忘仙人之大恩大德!”

仙人無奈道“非是我不願你等在此安居,實是你等不可在此安居,天道循環,因果昭昭,此地後世,當三泉齊現之時,有三道金光射入分彆射入三泉之中,當此時將有大將於此地殞命。若你等居住於此,必然擾亂因果,到時彆說安居,怕是整個族群就將滅亡。”

戎人祖先哭泣道“可這茫茫荒漠,我等又能到哪裡去?”

仙人看了看他,終於還是不忍心,說道“率領你的部族繼續向西前行吧,西方沿著山麓之下,有成片綠洲,足夠你部族生養蕃息,記住,永遠不要東歸!”

戎人祖先心想,他們就是從東邊逃離出來,巴不得永遠不回去,談何將來東歸?於是在仙人麵前立下重誓道“我戎人之族,自此以後,永不東過此地,但凡逾於此言,我族將被外人所得!”他立此誓言之時,也是暗暗留下了一個小心思,他想自古以來,哪裡有外人能得掌一個部族之說,就算是中原漢地的皇帝,也未曾出現過異族皇帝,更彆談他這麼一個部落,如果有外人要當領袖,族中又有幾個人會答應,即使是將來萬一有個不肖子孫有違誓言。斷然也不會出現外人掌權之憂。

仙人好像看透了戎人領袖的心思,淡然一笑道“希望日後莫要違背初心,要知法隨言出!”說完便飄然而去。

葛文俊聽完笑道“這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莫要信這些虛妄之言!”

方將軍看了看葛文俊,笑道“將軍此言差矣,請問大軍征戰,當以何為先?”

葛文俊細思片刻道“士氣最重!”

方將軍笑道“不錯,大軍征戰,無論是缺衣少食,還是兵困被圍,甚至敗退逃亡等等,隻要士氣在,就有一戰之力,就有死中求生的機會,但是一旦士氣崩壞,縱然你有十萬大軍,也是烏合之眾。”

葛文俊道“但這與在此駐紮有何乾係?”

方將軍道“乾係最大,此次出征,均是西北駐軍,他們生長在西北,自然從小就知此言,若在此駐紮,迷信者必然認為不吉,士氣衰落一半,不迷信者也會在心中留下一個不吉的印像,將來一旦遇到大難艱險,必然會由此觸發,認為在此居住才導致會遇到艱難,士氣也會崩壞。”

葛文俊道“這……,這與士兵有何乾係?”

方將軍道“哪個士兵不認為自己將來會成為一個大將軍呢?”

葛文俊恍然大悟道“昂,是這個道理,這就像誰又不想當皇帝呢?”

方將軍慌忙阻擋住葛文俊的話語,看了看四周無人才道“葛將軍莫要說此不當話語,若讓外人聽到,這可是滅族的大禍!就算是令尊是太傅,怕是也難以承擔此禍事!”

葛文俊笑道“昂,我原本就是方外之人,言語有不周到之處還請將軍指正!”

方將軍忙道“不敢,不敢,日後還望葛將軍向聖上美言!”

葛文俊說道“西征之後,我就回山修行去了,怕是再也不回世間了!”說完,兩眼望向貪狼泉,感歎道“真是個好地方,真想過去看看,哪怕一眼也好!”

方將軍也望向貪狼泉道“你認為皇帝和太傅會讓你回山嗎?”

葛文俊打馬回鞭,往前走去,邊走邊道“也許我死在這裡呢?”

方將軍一愣神,疑惑道“死在這裡?”也隨後打馬跟上。

葛文俊也許是方將軍說,也許是對自己說“如果我死在這裡,記得把我安葬在貪狼泉,這是個好地方,我想安安靜靜的在這裡呆永生永世……”

方將軍忙打趣道“莫說喪氣話,就以你的本事和背景,這天下誰能殺得了你!”說著兩人隨著西征大隊,慢慢消失在夕陽之中。

而與大軍同時出城的,還有一匹黑馬,如電掣般,馱著一個黑衣人直奔西戎王庭,而此時正在王帳之中議事的拔都護在侍從的一陣耳語之後,也不得不在議事的關鍵時刻,起身離開,來到一暗帳之中,接見此人。

拔都護看了看眼前此人,道了一句“許久不見,你瘦了!”

黑衣人頗為感動道“不想陛下還記著臣!”

拔都護道“我又怎能忘記你呢?這許多年,我是多想見你一麵,問一句你是否辛苦,可是大事未成,我也隻能忍著!也隻能時常在睡夢之中掛念你的名字,有時去碎石城,偷偷望上你一眼,便覺得十分安心!”

黑衣人道“有陛下掛念,雖萬死而不辭!”

拔都護道“你此次如此著急的趕回,究竟是有何要事?”

黑衣人道“非是萬般緊急的軍情,臣斷然不敢無召喚私自趕回王庭。”

拔都護道“即使是無軍情,你趕回來也好,如今要與漢人開戰,正是用人的時候,此次就留下吧,以你的武藝在軍中任一將軍,成就一番軍功偉業!”

黑衣人道“謝陛下厚恩!”

拔都護又道“你如此著急回來究竟是何事?”

黑衣人道“夏太師要千裡奇襲王庭!”

拔都護疑惑道“就是此事?”

黑衣人道“就是此事!”

拔都護不解得道“你也是個謹慎的人,緣何會因為這種情報暴露?這八萬大軍調集進駐碎石城,西雲關糧草堆積如山,以夏太師之尊調度西北,是個人都知道漢人皇帝要向我西北開戰。千裡奇襲在這西北乃是兵家下策,千裡茫茫荒漠,大隊人馬不但補給難以供養,更是無所遁形,隻要一出動,必然會被我前哨密探所得知,隻要我派出小股騎兵不斷騷擾,等其補給斷絕之後,圍困殲滅之即可。夏太師何等之人,豈會出此下策!”

黑衣人道“那陛下以為夏太師要如何?”

拔都護道“正如剛才議事眾位族中長老所言,當今夏太師最佳之策就是封閉邊界,斷絕貿易,然後緊守碎石城,派人入西域,以重利聯合其出兵,然後選名將潛入西域指揮,如此我西戎內無鹽鐵茶布之供,外有西域騷擾,用不多時,必然自弊,不攻自解!”

黑衣人道“陛下,此乃巴丹門之語吧!”

拔都護頗為疑惑道“汝何得知?”

黑衣人又道“是不是要破此策,必然要先率領大軍,千裡奇襲西域,逼其臣服,然後以其物資人口養我西戎與夏太師長期對峙?”

拔都護更疑惑道“汝何得知?”

黑衣人繼續道“然後陛下疑慮夏太師趁王庭空虛,奇襲王庭,巴丹門又講陛下剛才講得千裡奇襲不可行之處講給陛下!”

拔都護頗為驚訝道“這你又如何得知?”

黑衣人道“難道陛下就不想想,巴丹門為什麼要這樣做?”

拔都護反應過來了道“你是說巴丹門……”

黑衣人道“對,陛下英明,臣此次緊急趕回就為此事!”

拔都護默然良久道“我雖與巴丹門不和,但此次這是全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也是族中有名望的長老,豈會乾出如此裡通外國的事?”

黑衣人道“陛下豈可用自己一片之心去揣度他人,巴丹門這種隻貪私利之人之心斷然是不能跟陛下相比的。”

拔都護歎了一口氣道“唉,我與他相處十餘年,卻不識他這個人啊!”

黑衣人道“又有幾個人能比陛下之心!”

拔都護回過神道“此事還有何人知曉?”

黑衣人道“此事緊急,臣一得知立馬趕回報與陛下,並無他人知曉!”

拔都護昂了一聲,然後關懷道“你這一路途辛苦了,來來來,喝了這杯熱酒,暖暖身子!”說完親手斟滿一杯酒,雙手送到黑衣人麵前,黑衣人頗為感動,忙用雙手接過,感動的手有些顫抖。

拔都護關懷道“快快喝了吧,一會下去休息休息,明日我安排你到軍中任職,好好的輔助朕!”

黑衣人忙道“臣定不辜負陛下厚恩!”不覺幾滴熱淚掉到酒中,滿口將一杯熱酒飲儘,可是酒當喝到一半時,忽然感覺胸口一涼,他低頭一看,一把鋼刀已經插入自己的胸口,順著鋼刀他往前看去,握著刀柄的手是拔都護的手,他正要繼續抬頭望前看,可是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原本以黑衣人之能,彆說拔都護,就是方將軍,都拉海,阿達等人都不一定能將其擒殺,但是黑衣人他這一生,想到了任何人都可能殺他,唯獨是拔都護不會殺他,他這一生,時時刻刻都在為實現拔都護的理想而奮鬥,對於他來說,自己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拔都護,如果自己死能換來拔都護的理想實現,他會毫不猶豫的從容選擇死亡。他這一生時時刻刻防備著他人,哪怕睡覺都不得安生,當他見到拔都護時,他感覺多年的重壓在那一刻全部卸掉了。他無比輕鬆,隻有在那一刻,他不用防備任何人,可以卸下自己以來厚厚的盔甲,輕輕鬆鬆毫無壓力的去麵對一切,可是卻發生最意想不到的事情。他這一生唯獨放鬆了一次,可是這一次結束了他一生。

拔都護喊道“來人!”

門衛護衛聞聲進來“陛下!”

拔都護道“此人行刺朕,被朕反殺,想來也是各為其主,算是一個英雄好漢,抬下去好生安葬吧!”

護衛頗為疑惑,因為以這個人在不驚動護衛的情況下能進得了暗帳的本事,居然能被拔都護反殺?這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講,來想,都說不通,不過這時拔都護不怪罪他們看守不利已經是莫大的功德了,他們又豈敢自討沒趣,詢問拔都護是如何能反殺不驚動護衛進入暗帳的刺客。

當黑衣人的屍體被抬下去後,拔都護背後的暗影之中傳來一個聲音“你為什麼殺他?”

拔都護良久不語,最後擠出幾個字來,道“我不得不殺啊!”

暗影之人道“他是我培養出來最好的一個好手了,可惜了!”

拔都護歎息道“雖說不是呢,可是為了大業,也隻能委屈他了!”

暗影之人良久不語,不知過了多久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拔都護道“聽從巴丹門的,率軍西域!”

暗影之人道“可是,你這……他帶回的情報!”

拔都護道“隻有這樣才能徹底平定內亂而不損人心!”

暗影之人道“所以你要殺他?”

拔都護道“他不死,萬一彆人知道,那大事難成!”

暗影之人道“我也知道,難道你不殺我?”

拔都護歎息道“你我本為一體,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豈會殺我自己。”

暗影之人道“我已經不知道你哪一句是真話,哪一句是假話了!”

拔都護扭頭看向暗影道“我對你說的都是真話!”

暗影之人沉默片刻道“但願如此!”

門外護衛突然稟報道“陛下,眾位貴人請陛下回王帳議定大事!”

拔都護扭過頭來,歎息了一聲,便抬步踏出了暗帳,暗影之人望著拔都護的背影,良久說了一句“你還是我原來認識的那個人嗎?……”

章浮生看著眼前吵成一片的西戎貴族他束手無策,倒不是能力本事的問題,關鍵之處在於雖然拔都護大力在西戎推動漢化,但是能說漢語之人也是僅限於王庭,而王庭之中也多以貴族為主,至於其他部族,大多數還是以戎語為主,拔都護在的時候,大家尚且懾於其威勢,日常政事交流以漢語為主,章浮生也能參與到其中,但是這拔都護一離開,而這王帳之中又以各個部族貴族居多,於是一時整個王帳吵鬨不停,大家成群,你一言,我一語,均是西戎之語,章浮生看著這群人,拿出手中西戎王劍進行彈壓吧,你又不知道人家講些什麼,彈壓總得有個名目吧,你不彈壓吧,整個王帳眼看就要成為一個販夫走卒的菜市場,他楞在那裡,一時不知該如此去處理。章浮生著急之時,不經意間,看見女羅刹在王帳之中,頗為自得的找了一個地方,在那裡靜靜地看這夥所謂的西戎貴族們的表演,不時還被他們的言語舉動逗笑,章浮生頗為疑惑,他走到女羅刹身邊,問道“你知道他們說些什麼?”

女羅刹不經意道“知道啊,就跟演戲一樣有趣,怎麼這麼人這麼有趣啊……”

而此時的女羅刹尚未講完,就被章浮生打斷道“你會西戎語?”

女羅刹疑惑的扭過頭來道“什麼是西戎語?”

章浮生一愣,他立馬反應過來,此女應該未經人間事,對人間之事不關心,不對,倒不如說是不在乎,可能在她眼裡,這些人和物根本就不重要,就像人類看路邊的螞蟻一樣,他愣神後反應過來,忙解釋道“就是他們現在說的話!”

女羅刹昂了一聲,恍然大悟道“昂,原來他們講得話叫做西戎語啊!”

章浮生道“正是,你是何時學的?”

女羅刹又疑惑道“這需要學嗎?這比鳥兒,小草,風的聲音好聽懂得多了!”

章浮生疑惑道“比鳥兒?小草?風的聲音?”

女羅刹道“是啊,這有什麼難得呢,世間萬事萬物都會有聲音,隻要是發聲,就是要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至於用哪個聲音代表哪個想法,每個事物有每個事物的規律,你多聽幾次,就明白這個聲音代表什麼,那個聲音代表什麼,我們來到此地這麼久了,每天聽著也就懂了,還需要學什麼?”

章浮生默然不語,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與女羅刹的差異如同天地之差,就如同剛才,她一個小女子明明在整個王帳裡晃來晃去,一刻也未曾安寧,也未使用任何隱身之法,可是所以人就是看不到她,不對,是意識不到她的存在,她仿佛無處不在,但是也像根本不存在,她到底是什麼?正在繼續愣神之間突然被女羅刹打斷思緒問“你問這個乾嘛?”

章浮生回過神來一時語塞,他慌亂之下說道“如今在西戎輔助拔都護成就大業,時時刻刻受不會戎語限製,我想為了以後能更好的輔助拔都護,想請你教我西戎語!”

女羅刹微微一笑,撩撥一下頭發道“這沒問題,可是你說的輔助拔都護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章浮生笑道“拔都護要恢複一個興盛的中原王朝,帶給所有人太平盛世,我想幫助他成就這個理想,昂,建立這樣一個王朝也是我一直以來的理想。”

女羅刹默默道“昂,我知道了!”

章浮生又提醒道“你先不要向彆人透露我學戎語之事,等學成在告訴大家,以免我天資差,難以精通被他人笑話!”

女羅刹扭過頭,繼續看著眼前的一切道“昂,我知道了!”

而女羅刹話語剛落,隻聽王帳外護衛喊道“陛下升帳!”

霎那間王帳內變得鴉雀無聲,紛紛擾擾的人群頓時各回各位,讓出一條主道,拔都護騰騰幾步,從帳外踏回王座。他掃視了一下在場的眾人,眾人紛紛避開他的目光,最後他的目光回道章浮生身上,他向章浮生一拱手道“章兄辛苦了!”

未等章浮生回話,巴丹門的話語便起“今日王帳商議大事,陛下何故突然中間離場,我戎族千百年來,尚未如此,不知是何緊急事務?”

拔都護看了一眼巴丹門道“無什大事,不過是一點緊急的小事而已!”

巴丹門略有深意得看著拔都護道“小事?若有大事,陛下前去處理,眾人尚可諒解,如今小事都能讓陛下視眾人如無物,難道我等還不如陛下身邊的一件小事!”

拔都護略有深意一笑道“拔都護資曆尚淺,平日裡尚可在眾位的協助下處理事務,如今突生變故,夏太師八萬大軍西征,一時心亂,故難免有差錯,還望巴丹門長老諒解!”

眾人皆是一愣,你看我,我看你,他們想到拔都護一萬種反應,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拔都護會有如此反應,這哪裡是那個深不可測,一絲不苟的拔都護,分明變成了一個臨大事而崩的草包無能之輩,就這幾句話,一時也讓巴丹門愣住,硬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緩了好久,巴丹門依然不敢相信這是拔都護說的話,他怯怯的看著拔都護,心裡來回想了好久,那個以外族身份躲了戎王之位的人,那個奇襲生擒自己,兵不血刃平定西戎的人,難道真的是自己眼前這個人嗎?自己沒有看錯吧。是不是拔都護又有什麼詭計,可是他想了好久,就是想破腦袋,他還是想不到拔都護能有什麼詭計,但是他深深得知道,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剛才能說出如此話語之人,他但凡說出此話語,必然是有什麼陰謀詭計,雖然自己沒有想到,但是卻不得不防,但是轉過來又想,該防哪裡呢?自己是一點也不知道啊。

在腦海中如此一片大戰思考後,巴丹門立馬改了態度,謙恭道“陛下,臣剛才君前失態,請陛下治臣之罪!”

拔都護滿麵春風道“不礙事,不礙事,巴丹門乃是族中長老,彆說進諫,就是當麵訓斥我,也是應當的,況且自古聖賢明君,都以有錚臣為榮,拔都護不才,不敢與聖賢相比,但是也願留有此賢名!你我君臣相遇,將來可成一段君臣佳話流傳後世!”

巴丹門慌忙跪下道“臣豈敢與先賢比,願陛下賜臣之罪!”

拔都護道“巴丹門長老快快請起!”

巴丹門道“陛下不賜臣之罪,臣不敢起!”

拔都護道“好好好,巴丹門,你是我族中長老,也是元老,如今夏太師西征,剛才眾人商議良久,有建議議和,有建議投降,有建議奇襲碎石城,有建議固守,唯獨巴丹門長老你的建議,朕聽了之後,頗感有道理,但是朕畢竟年輕,經曆世事較少,此又決定我族前景,我難以決斷,故朕想將此事全權委托於你,如何?”

話語未落,章浮生忙跪下道“陛下,豈有大權旁落,還能安然度日之理,況且巴丹門長老之策,實屬荒唐,西域千裡小國,遠離漢地,豈有派幾個使節就能讓其歸附,且獻兵獻糧,與我長期鏖戰,況且千裡荒漠,西戎去西域貿易尚且尚且難以保全,十支商隊有九支深埋於黃沙之中,而夏太師一無向導,二無地圖,三不精通西域語言,如何能深入西域,聯絡眾國,就算以上皆不成問題,就是這西域眾國,來回使節交往,商談利害關係,各國兵馬錢糧整合,也非短時日內可達成,等其整合完畢,我西戎與夏太師之戰,恐怕早就結束多年,務請陛下三思,基業不易,勿他日悔矣!”

這西戎貴族皆是一驚,不想章浮生如此話語,等反應過來後,均紛紛跪下獻言道

“陛下,此人乃是漢人,必然是心向夏太師,此言不可信……”

“陛下,此人居心叵測,離間我族,必然是奸細……”

“陛下,巴丹門長老一片公心,豈是……”

“陛下,我西戎大事,外人豈可參與……”

等等等,一時對章浮生的言語鋪天蓋地,拔都護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章浮生,道“我意已決,從即日起,西戎與夏太師之戰,交於巴丹門長老!”

章浮生一聽此,跪著匍匐向前,抱住拔都護的腿,大聲道“陛下,陛下,陛下,大勢一旦去,悔之晚矣啊,先帝難道忘了先帝的例子了嗎?”

眾人皆是一愣,心中疑惑,先帝是誰?拔都護伸手扶起章浮生道“章兄勿憂,今後你我可日日射獵走馬,這日子好生快樂啊!”

眾人一聽,皆哈哈哈大笑,巴丹門也差點笑出聲來,章浮生氣得渾身顫抖,用手指著拔都護,半天擠出一句話道“豎子不相為謀!”說完一甩衣袖,氣的扭身而去,拔都護忙上前去追,臨出王帳時突然扭頭,眾人皆是一愣,看到拔都護那眼神,嚇到立馬跪下,低頭不語,拔都護略有深意的一笑,對巴丹門說“此間事就拜托長老了!”說完扭身而去,巴丹門愣在哪裡,眾人也跪著不敢起來,甚至不敢抬頭,愣了好久之後,巴丹門還是感覺不對勁,但是哪裡不對勁,他是實在想不出來,像這樣過了好久,眾人實在是跪不住了,有人拉巴丹門衣袍,小聲的提醒,巴丹門才反應過,他看了看眾人說了一句,“都起來吧!”

眾人才慌忙起來,揉著酸痛的膝蓋,成群的小聲議論著,巴丹門看了看眾人,又說道“大軍即日起,準備西征,千裡奇襲西域,一戰定乾坤,稍後我會傳令各部議事,今日就這樣吧!”說完,他在仆人的服侍下也離開了,眾人見他離開了,也成群的慢慢的散了,互相議論著今日的變故,但是如今巴丹門掌管與夏太師之戰的消息,也瞬間在整個西戎傳開,有高興的,自然也有不服的,各種各樣的傳言是紛紛擾擾,但是有一條是確定的,如今巴丹門掌管著整個西戎的生死,如果其有一絲出錯,那麼整個西戎將陷入萬劫不複,而這個罪責卻與拔都護沒有絲毫的關係。

當然,此時整個西戎的舊貴族們陷入了瘋狂的歡樂之中,好像他們美好的日子又來臨了,對於奇襲西域之事,是頗為上心,將整個族群的全部精銳都交於巴丹門,而巴丹門也是頗為儘心,將整個西戎所有的精銳此次全部集中,王庭的部隊頗為不服,將領們多次找都拉海,甚至集體到拔都護門前請願,連都拉海也不理解拔都護的行為,也加入將領們之中,等了半日隻得到拔都護讓人傳出的一句話“巴丹門才華能力勝我千百倍,此次西戎遭此劫難,我願意失去我一人權勢,以救整族百姓!”眾人無語,也隻能散去,此話在整個西戎傳開,當巴丹門聽到此語之後,也不禁感歎道“論對西戎,我反而不如一個外人!”

而這一切,隨著西戎西征大軍的剛剛離開,迎接到了另外一支大軍的悄悄到來。

夜色還未離去,天剛剛蒙亮,天邊的啟明星還尚未落下,早起的馬大叔正要去看一下牛羊,可是他剛踏出帳篷,走了不幾步,忽然看到東邊天空下一片黑壓壓的烏雲壓來,他正在詫異這天氣如此明朗,又無大風,哪裡來的烏雲,隨著太陽迸出地平線,他突然看清那不是雲,那是一片黑壓壓的騎兵壓了過來,當微弱的陽光通過騎兵身上的鎧甲反射到他眼裡時,他才意識到,這不是西戎的騎兵,西戎最精銳的莫過於皮甲,在陽光下根本不可能反射出如此耀眼的光芒,雖然他不知道這是哪裡的騎兵,但是他預感到危險得到來,可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大股的騎兵已經衝了過來,他慌忙著急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大喊馬大嬸,而迷迷糊糊的馬大嬸根本還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她罵罵咧咧的撩開帳簾,正要怪罪馬大叔擾了她的好夢時,她突然看到馬大叔慌亂的向回跑,一邊跑一邊大喊,此時她已經聽不到馬大叔在喊什麼,耳邊已經被震耳欲聾的人馬聲所包圍,隻能看見馬大叔焦急慌張的表情,她稍微往馬大叔身後看了看,直接被嚇得癱倒在地上,還未回過神來,隻見一個騎兵從馬大叔身邊揮起一刀,馬大叔的頭顱滾落在地上,緊接著她感覺大隊的騎兵從她身邊衝過,在馬匹的嘶吼聲中嚇暈了過去。

葛文俊與方將軍立於高處,觀看著戰場上的一切,不時的方將軍向軍隊傳發各種號令,而整個戰場,與其說是戰場,倒不如說是屠殺,自章浮生助拔都護勘平西戎以後,為了更好的發展生產,鞏固人心,將西戎各個部族能遷移的,均遷移到王庭,如今巴丹門將整個西戎的精銳全部帶走,王庭隻留下老弱婦孺,雖然人數眾多,但是卻無一戰之力,又是在黎明前被突襲,根本難以做出反應,就更彆提組織起有效的抵抗了,巴丹門甚至將拔都護、章浮生、都拉海、阿達等人也一並帶走,眾人無了主心骨,隻能是四散逃命,就算有個彆英勇的進行抵抗,但是也馬上被漢軍的騎兵有組織的擊潰。一時間,整個王庭血流成河,屍堆如山。

葛文俊實在是看不慣如此屠殺平民,他向方將軍道“將軍,兩軍交戰,縱然身敗,也不負豪傑一場,如此屠殺平民,恐於軍不祥啊!”

方將軍輕蔑一笑道“葛將軍所言我豈不知,自古以來,兩軍交戰,不屠民眾……”

葛文俊未等方將軍說完,馬上說道“將軍既然知曉,緣何如此?”

方將軍扭過頭看著葛文俊道“可是如今形勢,又能有其他辦法嗎?”

葛文俊一時語塞,不錯,夏太師的策略就是要斷絕西戎之根本,當時方將軍就與夏太師據理力爭,但是,終究是為了國事,不得不屈服,既然策略已定,不管是不是認為恰當,方將軍作為一個軍人徹底的進行貫徹執行,這是他作為一個軍人的天職和本分。

葛文俊想了想還是提了一句“將軍,難道就不能稍微留個一線生機!”



最新小说: 重生,女主虐渣手冊 東京武俠故事 快穿月之輪回 重生之1987 趙氏知秋 再現浮華 圓潤的尖石 極品色妃 人在天庭永不加班 不會真有人當舔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