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興致上來,取出一角的筆記本開機。
看著屏幕下角手寫“2”的標記,他心裡一暖,點開閱讀中文網的網頁。
對於網文,陳尚東並不陌生。
進大學那一年開始,他就借同學的4看過一本穿越小說,自此後一發不可收拾。
不說覽勝書山笑傲瀚海,各類網文來者不拒倒不誇張,隨著鑒賞能力逐漸提高,可供他選擇的小說逐日減少。
說以說他要寫書,楊思海的慫恿是個理由,更多的卻是書荒難熬才起意動筆。
這本沒有名字的小說,講的是亙古不變的主題,愛情,穿越時空的愛情故事。
陳尚東打開草稿箱,終於敲定題目“《寄生者》”,想想後又停下來。
昨夜父親說的高祖往事,讓他深感古時有才之人受困時空的無奈與困窘。
高祖年近三十才開竅作曲,自己如今才二十有四,學音樂來得及否?楊思海說自己有音樂天賦,不是開玩笑的?有時間上個音樂培訓班不難,好歹五線譜學得會吧?
陳尚東拍拍腦袋,結束胡思亂想,舞動笨拙的十指開始碼字。
夜幕降臨時,他驚覺明日的課件未備,於是拿著手電去校外吃東西,然後回辦公室備課。
因為備課仔細,陳尚東走出教學樓時夜色已深,四下裡靜悄悄的,隻有幾隻螢火蟲在上下翻飛,眷戀著即將過去的夏熱。
遠處一個醉漢踉蹌著走過來,陳尚東舉起手電照過去,惹來一聲怒斥“誰?照什麼照?”
“是你?”陳尚東很吃驚,李東順素來持身謹嚴,鮮有失態的時候,今天有了什麼喜事喝這麼多?
“陳陳尚東?這麼晚你在這做什麼?巡校?還輪不到你吧?”
陳尚東淡然道“李組長,不管怎麼說,咱倆都是一個學校出來的,你長我兩屆是師兄,我對你沒有惡意。隻是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不知能否如實相告?”
“你…你說。”李東順站直身體,嘴裡滿是酒氣。
“我剛來學校時,承你關照很多,後來卻視我有如仇讎,甚至不惜費心在假條上做手腳,害我被學校打了曠工,這是為什麼?”
李東順咧嘴一笑,“你猜?”
“我猜不出,論成績論能力,你年紀輕輕就進了教研組,今後前途遠大,我不曉得什麼地方觸怒了你,讓你這樣整我。”
李東順晃了晃,抬頭望著黢黑的夜空,“假條的事是你自己行事操切,怪我不得。當時曾主任在打電話,回對方一句“我知道了”,你卻錯誤理解成假條他已收下,豈不可笑?我順走假條純粹是舉手之勞,”他往前走兩步停下來,怨恨地說道“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不能去碰,想都彆想。”
說完,他徑自朝另一棟教職工宿舍樓走去。
辰陽市第一中學教職員頗多,初一初二老師住在一棟,初三老師和校領導宿舍在一起。
陳尚東望著李東順遠去的背影,心裡暗自琢磨。
得不到的東西?愛情?跟馬新語嗎?他也追過,還吃了閉門羹?
第二日早自習的時候,陳尚東叫湯琳出來。
“你父親最近對你還好?”
“挺好的,最近酒喝得少了,不過總笑你是傻子。”
“傻就傻吧,他對你好就行。不過你得努力啊,把成績提到全班前十,能做到嗎?”
湯琳吐吐舌頭,“怎麼可能?”
陳尚東臉色一沉,“怎麼不可能?你先用心看彆人是怎麼學的,預習複習怎麼擠時間,這都是有方法的,滕召軍坐你前麵,你可以問啊。”
湯琳點頭道“謝謝老師,可滕召軍……”
陳尚東等半晌也沒聽到後話,便擺手道“行了,我知道咱班有些秘密不能說,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