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
陳尚東正要撥宋愛萍的手機,想想後放下,拔腿就往校外跑。
出租車上,他還一個勁地拍腦袋,自己跟劉焱扯什麼謊不好,非說上街,現在可不就上街了麼?
半小時後,出租車停在雲集路,陳尚東下車疾跑一會便到了水果店,見卷簾門關了一半,便矮身進去,登時大吃一驚。
隻見水果連同貨架都已不見,偌大的店裡空餘四壁,正中擺著一桌兩凳,桌上有兩葷兩素四道菜和兩副碗筷,碗裡盛滿了飯。
一瓶打開的郞窖擺在桌上,兩個酒杯也已倒滿。
一張凳子上坐著巧笑嫣然的宋愛萍,兩眼巴巴地看著陳尚東不說話。
“召軍不在麼?水果呢?姐,你不做了?”
宋愛萍笑道:“召軍讓我趕回家了,水果店我已打掉,不再做了。”
“為什麼?你不做得好好的麼?出了事?”
宋愛萍攏了攏頭發,“沒什麼事,就是累了,謝謝你還叫我姐,我真怕你不來。”
“你忒看賤我了,但凡你有吩咐我必定會來。召軍要轉學,是真的麼?”
宋愛萍道:“原本是真的,現在我改了注意。”
陳尚東看著她問“因為我來了?”
宋愛萍躲開他的目光指著凳子道“坐吧,今晚咱倆喝幾盅。”
陳尚東依言坐下,“今晚怎麼了?你要遠行?”
宋愛萍還是不答,夾口菜到陳尚東碗裡,“先把飯吃完,墊墊肚子。”說完她自己端碗先吃。
陳尚東心急火燎地跑來,早已饑腸轆轆,見此情形也不客氣,舉筷端碗大口扒拉起來。
兩人隻字不說,一碗飯很快見底,宋愛萍停箸舉杯,“東子,謝謝你這麼久以來對我和召軍的關照,姐感激不儘,話都擱酒裡了。”
陳尚東舉杯道“姐,你我情同一家,最好不要說生分的話,乾了。”
一杯酒下肚,氣氛又自不同。
宋愛萍眼波朦朧雙頰泛紅,“我曉得你這段時間心裡有氣,必定認為我不講道理對你刻薄忽冷忽熱對不對?”
陳尚東是個實在人,頓時臉現尷尬,“哪有?姐你誤會我了。”
“甭解釋,你對召軍和我好,我心知肚明。姐那樣對你,你還二話不說就跑過來,足見你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召軍在你班裡讀書,我放心。”
說到這,她倒滿酒又敬一杯,陳尚東飲儘,搶過酒瓶自己倒滿。
宋愛萍幽幽道“我明天就帶子雋離開辰河,此去潭州暫時不回來了。”
陳尚東驚道“那召軍咋辦?”
“鐵柱會來城裡開磨刀鋪子,就住我那屋,皮卡車也給他。”宋愛萍掏出一張紙條,“我答應過幫你物色駕校老師,這個就是,老師姓秦,你打他電話就好。他人不錯,是老鄧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姐,你走得這麼急,真敢說沒事?”
“能有啥事?快過年了,我不早點過去咋整?那邊還要租房、找門麵、聯係子雋上學,一攤子事煩著呢。”
“那行,你在那邊安頓好,務必給我來個電話。”
宋愛萍端酒的手抖了抖,“來,喝酒。”
兩人碰杯飲儘。
陳尚東問:“東西都收拾好了?沒落什麼吧?”
“沒。就你媽那裡我答應過要去看她一直沒有成行,留待以後再說吧。”宋愛萍兩眼霧蒙蒙地看著屋頂歎道。
陳尚東也心有不舍,想想越加難過,隻好主動找酒喝。
兩人邊聊邊喝,一瓶酒很快見底。
陳尚東隻覺全身燥熱好似火燒,腦袋昏沉難支趴在桌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