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過招呼後,凃夫便繼續向前走,越是能感受到令人膽寒的壓迫感,靠近過後連牙齒都忍不住顫抖。
一尊接近完全體的邪神神話形態就在麵前,正麵應上的壓迫感太強,周圍那些低序列的超凡者們光是站在這裡已經勇氣十足。
戰場正中心。
一個用長劍硬支撐著自己,連腰都立不起來的邋遢男人跪倒在正中心,他渾身遍布血跡,毫無半點騎士的風度。
羅曼空洞麻木的眼神中,拚勁全力凝聚發射了最後一枚空氣炮後便力竭癱倒了。
當見到那不死的怪物再次起身,他眼眸中失去了最後一點希望,隻能束手無策的跪倒在地。
不甘心的瘋狂捶打著地上低吼,羅曼想要為同伴哭出聲,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的眼淚和血都快流乾了。
充滿傷勢和疲憊的身體,跟一尊恐怕擁有接近半神實力的邪神拚到這種程度,在彆人看人已經很不錯了。
可如果不是沉淪這麼些年,如果早早服用了序列6的魔藥,以他的天賦現在甚至能向一尊半神發起反擊。
眼前的慘劇根本就不會發生。
無須這些年輕的超凡者們用微弱的力量去撼動那座大山。
如果再努力一點,克比也不必犧牲自己去拖住那怪物的腳步。
在這種巨大的無力感前,難以言喻的懊悔讓羅曼幾乎咬碎了牙。
他恨極了現在的自己,要不是耗儘了體力和靈性力量,他早便衝到那怪物前乾脆讓祂也拍死自己。
“噠噠……”
一道輕盈的步子從羅曼身邊經過,對方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停頓了片刻,打量了一下這個半死不活的黑天鵝首席騎士。
“不必去送死。”
羅曼看見來者身披一身兜帽黑袍,還戴著一副古怪的麵具,似乎是搏擊俱樂部的殘黨,便輕歎了一聲。
那惆悵的語氣已經完全磨平了往日的囂張跋扈,將一位中序列超凡者的尊嚴丟得一絲不剩。
麵具後的凃夫隻是輕笑了一下,便一言不發的繼續向前走。
越是向前,越發感到戰鬥的殘酷。
遍地的殘肢斷臂和層層的恐怖哀嚎將這座港口徹底變成了地獄。
凃夫經曆過同樣殘酷的環境,並不畏懼眼前的慘狀,反而目光愈發堅定,一步一步朝著那已經徹底成為邪神坯胎的怪物比伯走去。
每一步都帶著無畏的決絕,好似一位擁有莫大勇氣的孤勇者。
他上下嘴唇翻動,開始使用剛剛“守門人”教過他的儀式,隨時準備念誦那一連串咒文。
“santa?aria……聖瑪利亞號……”
他又開始啟動鎖定幽靈船的錨定儀式,調整呼吸後快速進入冥想狀態,他使用這樣的法子也不容易,同時啟動兩項儀式不斷榨乾他所有精神。
短時間內快速的幾次嘗試他感到頭疼欲裂。
“呼~”
似乎是咒文起了作用。
廣場上,忽然間大風起。
伴隨著凃夫左右刮起一陣風聲,席卷了整座港口廣場,他那身漆黑的鬥篷也隨風飄揚,孤零零的身形卻是如此顯眼。
“過來、過來、往這看邊來……”
凃夫不斷在心底默默低聲默念,他的低語竟然真的讓神話形態的怪物將目光轉向了過來。
與之直視的壓迫感讓凃夫心跳越來越快,那腥臭惡氣爆發席卷而來,伴隨著對方的大幅度動作,凃夫也咬牙啟動了繼續傳送儀式。
這一次沒有倒計時,但周遭的場景仍然隨著凃夫的舉動而停止,除了麵前已經無限接觸自己的邪神“比伯”。
凃夫伸過早就套上丁腈手套的手掌,直接按在了對方拍打過來的觸手,他的五官猙獰到幾乎裂開,用不知道提前演練了多少次的啟動詞迅速低吼
“傳送!”
“砰!”
眼見凃夫就要被那觸手給拍飛出去,一團灰蒙蒙的霧氣籠罩在廣場。
時間這這一刻仿佛也靜止下來。
那團不知從何處出現的詭異、磅礴的灰霧席卷而來,將凃夫……連同寄生比伯的邪神一同傳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