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安心中一喜,但臉上佯怒道
“田兄,這怎麼可以?”
“我認識田兄、韓兄,是因為互相脾氣相投,這些錢我又不是出不起,豈能次次都讓田兄破費?”
“這使不得。”
田安大手一揮,豪爽道
“如何使不得?”
“難道鄭兄沒把我當兄弟?”
“鄭兄你為我們冒了這麼大的險,區區一點錢財,我田安又豈能吝嗇小氣?何況你我是兄弟,我為兄弟花點錢算得了什麼?”
“就這麼定了。”
“來。”
“鄭兄喝酒。”
“前麵關中大索,我天天被關在家裡,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這次一定要大吃大喝個夠。”
“來,乾了!”
三人推杯助盞,在田安和韓成的吹捧下,鄭安也是徹底迷失了,舉著酒樽,大口大口的喝著,一口一個兄弟,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他很享受這種氛圍。
尤其吹捧自己的還是韓王公子、齊王之孫,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向來都是被人巴結吹捧的,何曾吹捧過彆人?但現在他們卻反過來吹捧自己,這豈不是說明,自己比他們還尊貴?
鄭安的虛榮心很是滿足。
酒足飯飽,屋內響起了靡靡之音、靡靡之樂,鶯歌燕舞、鼓瑟吹笙,聲色犬馬,溫玉在懷,讓人欲罷不能。
人定時分(子時)。
鄭安醺紅著臉,一搖一晃的走出來,臉上已布滿了口脂,他依依不舍的回頭看了眼邸店,這才不情願的朝家裡走去。
而他帶來的木匣。
則留給了韓成跟田安兩人。
等鄭安走到離鄭宅不遠的地方,赫然發現家中燭火依舊,他的酒意當即醒了大半,又猛的扇了自己幾巴掌,讓自己清醒不少,隨後才推開門走進去。
屋門剛打開。
鄭玄的身影就映入了眼簾。
鄭安緊張道
“阿阿翁,你怎麼沒休息啊。”
鄭玄臉上布滿寒霜,怒罵道“混賬東西,給我跪下,還敢私下找工坊的人私鑄盔甲,還敢造鐵甲,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大秦開國就明令禁甲!”
“始皇一統天下之後,更是連兵器也禁止了,你倒好,還打著我的名號去鐵官署索要精鐵,還找工師打了兩幅鐵甲。”
“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是造反!”
“若是讓監察史的查到,彆說你,我們全家都得死,而且是夷三族!”
“你找人造的那兩副鐵甲呢?”
“在哪?交出來!”
鄭安目光閃躲道“我我送人了。”
“送誰了?”鄭玄逼問道。
鄭安道“韓王之子韓成,還有齊王建之孫,田安。”
“狗屁韓王、齊王,一群喪家之犬罷了,也配稱王?你馬上去給我把這兩副鐵甲要回來。”鄭玄不容置疑道。
鄭安不情願道“阿翁,哪有那麼嚴重?”
“我都答應送給他們,豈有要回這理?我若真去要了,我這臉以後往那擱啊?這事若傳出去,以後鹹陽的人會這麼看我?又怎麼看阿翁你?”
“再說了。”
“盔甲我是讓季父幫忙弄的,季父又不會出賣我,至於那點鐵,阿翁你改下數據就行了,反正阿翁你是管這個的,難道還有人敢查你不成?”
“大不了,跟以前一樣,這邊少給點,那裡多記點,把我用的這點鐵,東拚西湊補上去就好了,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阿翁你以前又不是沒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