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十年,出門已是到了強秦!
楊端和當即驚坐起,臉色變得異常嚴肅,羌瘣也一樣。
楊端和凝聲道
“華兄,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不是不相信華兄的為人,隻是當年是陛下親自宣布的死訊,你說還活著,這讓我實在有點難以置信。”
“我有什麼依據?”
“僅憑老丞相的幾句話,?你就猜測是那人活著,這個理由我可不信服。”
羌瘣也目光嚴肅的看向華阜。
這事非同小可。
容不得他們不謹慎。
華阜看了看兩人,神色輕鬆道“我說的自然是真的,十公子的確活著,而且陛下也已經見過十公子不少次。”
“十公子在哪?”羌瘣激動道。
“學室!”
“皇子學室?”羌瘣疑惑道。
華阜搖頭。
“鹹陽學室。”
“現在的十公子名為秦落衡,是學室的一名史子,不過十公子身上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我很肯定,那人就是十公子,甚至陛下也認為他就是十公子。”
“不過”
“陛下似乎還沒有相認的想法。”
楊端和皺眉。
不解道
“既然陛下認為那人是十公子,為何不相認?堂堂大秦公子難道連進入皇子學室的機會都沒有?”
“還有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華阜說道
“我其實並不知道,是我兒華聿前段時間認出了十公子,隨後才確定下來,起初我還派人去保護十公子,後麵陛下親自派了人,我這才真的確定下來。”
“陛下為何不相認,我也不清楚。”
“現在朝堂上,我們關中氏族的話語權並不大,或許陛下真是考慮到這點,才沒有決定相認。”
“再則。”
“扶蘇在朝中的聲望很高。”
“突然宣布十公子回來,朝堂必定人心浮動,而陛下正欲興兵匈奴和百越,不希望朝中動蕩。”
“我想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但這也正是我們的機會,十公子存活的消息外界並不知,?現在陛下逐漸放開對我等氏族的限製,兩次興兵,?卻是我等氏族重新崛起的機會。”
“等南北安定。”
“到時。”
“十公子或許就會重現世人眼前了。”
“經過兩次興兵,我們關中氏族的實力大大增加,朝堂上也重新擁有一定的話語權,十公子未必就不能跟長公子爭一爭了。”
羌瘣和楊端和對視一眼。
神色凝重。
他們不敢再衝動了。
上一次的衝動之舉,讓各大氏族元氣大傷,若是再摻和進去,成功倒好,要是失敗,那可就真是再無翻身之地了。
他們可以輸。
但他們不能不為自己的氏族考慮。
楊端和問道
“你確定陛下真會將十公子未亡的事公之於眾?”
“當年可是陛下親自宣布的死訊。”
“另外。”
“你怎麼確定陛下有意讓十公子爭儲?這些年陛下的種種做法,無一不是在樹立長公子扶蘇的威信,僅一個死而複生,就讓陛下改變主意,這未免太輕浮了。”
“而且”
“陛下既然讓十公子在普通學室,那會不會是陛下想讓十公子就這麼平穩安定的過一生?”
“華兄,非是我等不信你。”
“隻是時局使然,我們不得不謹慎。”
羌瘣也歎氣道
“我們相識多年,也不說那些廢話。”
“你也知道我們的現狀。”
“當年我們關中氏族何其威風,?但眼下呢?朝中就隻剩我們這幾隔半老不老的人了,至於年輕一輩,官職最高的莫過於你的長子,也僅是一名縣令。”
“我們這些氏族中,唯司馬氏最慘。”
“老將軍司馬錯當年何其英勇?侍奉三代先王,其孫司馬靳也立下了赫赫戰功,但因卷入武安君一事,司馬靳被昭襄先王賜死,緊接著,司馬氏就卷入了那事,此後更是被陛下連連打壓。”
“現在司馬氏的現況你們都知道。”
“朝中早就無人了,軍中就一個司馬欣,在鹹陽的也都是些鬥食小吏,若非我們幫扶,司馬氏連家宅都護不住了。”
“前車之鑒啊!”
“司馬氏這樣的氏族,就因為兩次錯誤,直接導致家道中落,我等又何曾不是?我們實在傷不起了。”
楊端和長歎口氣。
他們這些年戰戰兢兢,唯恐犯一點錯,被陛下所惡,以至氏族受到連累,他們為一家之主,必須要為家族考慮。
他們不能再犯錯了。
而且還是卷入到爭儲這樣的大事?
華阜沉默了。
他前麵不願把十公子活著的消息告訴給他人,就是擔心眼下這種情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們華府注定要綁在十公子這邊。
但其他氏族不是。
室內氣氛漸漸凝滯起來。
良久。
羌瘣看了眼華阜。
歎氣道
“華兄,我等也不是不願再追隨,但現在誰也不知陛下的心思,而且十公子久未露麵,他能力如何、品性如何,我們都不得而知,這讓我們怎麼敢追隨?”
“再則。”
“十公子在天下人心中已薨,陛下不為其正名,我們相當於是在擁護一個‘已薨’的人,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華兄,恕我不能從。”
楊端和也道
“華兄,我也不能從。”
“華兄肯把興兵這等機密告知我們,也誠心相待,日後華府或者十公子有什麼需要,華兄可直言,若是能夠出手,我楊氏定不推辭,隻是現在恕難從命。”
華阜看著兩人,也沒有再說。
隻是道
“無妨。”
“我其實已經料到了。”
“老丞相所說的興兵之事,你們當好好準備一下,這是我們關中氏族難得的翻身機會。”
“機會實屬難得。”
羌瘣和楊端和拱手道“多謝華兄相告,天色不早了,華兄早點休息吧,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
羌瘣和楊端和就退出了大堂。
大堂內。
僅剩華阜一人端坐。
良久。
華阜搖頭歎氣道“十公子,老臣已經儘力了,眼下局勢如此,且為之奈何?”
華聿進屋。
他給華阜端了一杯熱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