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海棠此時所廣播出來的，便正是廠裡對許大茂最終處分。
相比於其他的什麼八卦趣聞，弄大了人家小姑娘肚子這種事，從來都是人們所津津樂道的事情。
更何況，許大茂這件事被爆出來，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天時間。
軋鋼廠的員工們基本都已經知道了許大茂的光輝事跡，所以，此時聽到廣播響起，大家夥兒不管手上有活沒活，全部都豎起了耳朵，開始仔細聆聽起了於海棠在廣播裡所誦讀的內容。
然後大家就聽到，廠裡雖然沒有把許大茂給直接開除了事，卻也徹底剝奪了許大茂廣播站的輕快活兒，擼掉了他的職務。
再在處分書裡，對他做了嚴肅批評，嚴重警告，最後還記了大過一次。
毫不誇張的講，許大茂身上背了這麼個汙點，從今往後，這升職加薪的事，該是徹徹底底和他沒有緣分了。
廠裡的員工們聽到這個處分結果，大家全都拍手稱快起來。
尤其女員工們，想到婁曉娥和秦京茹各不相同的淒慘，對許大茂更是添出了同仇敵愾之心。
而在這當中，又以廣播站站長，陳桂芬的措辭最是激烈。
“這個人渣，就該徹底閹了他才好！”
“他許大茂就不配活在世上！”
董姍姍、李小軍他們不清楚陳桂芬心中憤怒的根源，不知道陳桂芬更恨的，其實是許大茂對她的背叛。
因為於海棠的廣播還沒有結束，依著廠領導的吩咐，這個處分書，至少得全場播讀三遍才行，以便讓廠裡的員工們能由此吸取教訓。
特彆是那些和許大茂脾氣相仿的男同誌們，更要仔細的管好自己的褲腰帶。
要不然的話，就算法律製裁不了你，可還有廠裡的法規紀律在呢！
於海棠的廣播仍在繼續，董姍姍、李小軍他們也就不敢大聲說話。
兩個人隻當陳桂芬是憤怒於許大茂做出的這些混賬事，覺著廣播站眾人此前和許大茂走得近，實在是太過丟臉了些，這才會有眼下這樣的反應。
他們兩個急忙勸住了處在暴怒中的陳桂芬，依著各自的理解，朝陳桂芬安撫了好一陣子，又罵了好些許大茂的壞話，這才算是讓陳桂芬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畢竟，陳桂芬自己也清楚，有些事情，可是無論如何，也絕對不能說給外人聽的……
聽完了廣播裡的內容，食堂裡的何雨柱等人，也同樣正在罵著許大茂。
不過，相較於陳桂芬，他們這裡的言語中，多多少少就帶了些調侃，帶了些幸災樂禍。
食堂裡的大夥兒雖然不知道許大茂這次的倒黴，背後還有何雨柱在暗中推手。
但他們卻很清楚何雨柱和許大茂的鄰居關係，也知道許大茂那天被保衛科抓來時，何雨柱也是在場的圍觀群眾之一。
所以，自然而然的，眾人就全都聚在了何雨柱這邊，想要聽他仔細說一說那天的具體情況。
正巧灶膛裡烤著的土豆這時候也熟了。
於是，何雨柱就叫人把烤土豆都取出來，大家夥兒一邊捧著熱乎乎、香噴噴的烤土豆吃，一邊聊起了許大茂的那些個風月事跡。
也怪許大茂這些年裡實在太不檢點了些，就算已結了婚，也總是喜歡去隨便撩撥彆的年輕小姑娘。
眼下眾人一聊起來，這才發現許大茂居然曾經做過那樣多的惡事，眼下廠裡給他這樣一個處分，仔細來瞧，倒還是許大茂占了大便宜呢。
有年輕些的，便憤憤不平的罵道，“要我說，就許大茂這小子造的這些孽，就算槍斃個十回都不嫌多！”
劉嵐則撇了撇嘴，歎道，“誰讓婁曉娥是個心善的，那秦京茹為了肚裡的孩子，也不願意追究許大茂的責任呢？”
她是知曉些內情的。
這件事裡，廠裡對於開不開除許大茂，其實都是在兩可之間。
畢竟，當事的兩個女人，並沒有一起表現出要強烈處理許大茂的意願，其中一個，甚至還抱持著一片癡心，要替許大茂養孩子呢。
所以，廠裡無論怎麼處置許大茂，都能算是合情合理。
但廠裡誰都知道許大茂是李副廠長的人，如今許大茂出了事，李副廠長不管願不願意，總是要替許大茂說幾句話，以此來作為標杆，安撫手下的人心。
眼下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顯然，在今天早上的會議中，李副廠長肯定幫著許大茂說了些好話。
感歎過後，劉嵐就沒有再多說話。
倒是王姐接上了她的話茬，搖著頭道，“都是可憐的姑娘啊。”
“你們說說，這兩個姑娘怎麼就這麼倒黴，這輩子遇上了許大茂這麼個貨色？”
何雨柱笑著反駁王姐，道，“婁曉娥這麼些年的青春都喂到了狗身上，確實可憐的很。”
“但你要說秦京茹是個可憐的，那可就太抬舉她了。”
對上王姐的疑惑眼光，何雨柱神秘一笑，決定給他們再爆個料出來。
“你們覺著，這倆人之所以能湊到一對兒來，到底是誰先勾引的誰呢？”
何雨柱這話一說出來，大家夥的眼睛都瞪了個溜圓。
王姐更是直接問道，“不會吧？”
“這……還有上趕著把自己送出去的？”
然後，興致被調動起來的食堂眾人，竟都忘了去吃手裡的土豆，全都把灼灼眼光盯在了何雨柱的身上。
而何雨柱也不過多解釋，隻一攤手，笑著說道，“怎麼就不會了？你們該不會忘了，這秦京茹上次來咱們廠，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吧？”
何雨柱等人是萬萬沒有想到，早上的時候，他們還在食堂裡吐槽著許大茂的種種爛事，等到了快中午的時候，許大茂就被李副廠長帶著，領到了食堂這邊。
“何師傅，咱們去外頭說說話？”
雖然李副廠長和許大茂兩人一起出現在食堂這裡，八成不會有什麼好事。
隻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李副廠長作為廠裡的領導，能這麼和和氣氣的與何雨柱說話，何雨柱卻也得多少給他留一點麵子。
跟著李副廠長一起去了廚房外頭，然後順著廊簷多走了幾步。
兩人各在聊了會兒今天的雪景以後，李副廠長先假模假樣的和何雨柱說了一些誇讚的話，誇他廚藝高超，誇他對廚房管理有方。
等聊了幾句，才扭頭往站在遠處牆根底下，瞧著像是罰站一樣的許大茂一努嘴，笑道，“我可是知道的，咱們這整個軋鋼廠裡，就你何師傅能壓得住許大茂。”
捧了何雨柱一句，然後，李副廠長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擺出一副官麵模樣，沉聲朝何雨柱說道，“廠裡的意思是，我們要給每一個犯了錯誤的同誌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不能一棒子就直接把人給打死。”
“給許大茂兩個月的時間作為觀察期，如果他在這兩個月裡能勤勤懇懇，老老實實的乾活，那咱們軋鋼廠的工人隊伍裡，就還能有他一個。”
話音稍作停頓，李副廠長看了看何雨柱這裡，發覺何雨柱並沒有想要出聲應答的跡象。
於是，便又繼續說道，“可要是許大茂死性不改，再有犯錯違紀的事情，到那時候，廠裡直接開除了他，也算是對他許大茂仁至義儘了。”
“而且，秦京茹同誌那裡的複雜情況，我們也需要做些考慮……”
李副廠長講了這麼一大堆出來，何雨柱心裡總算是大概猜出了李副廠長的來意。
難道，李副廠長是想把許大茂丟到他這裡來不成？
何雨柱試探著問了一句，果然，隻在隨後就從李副廠長口中聽到了肯定的回答。
李副廠長笑著說道，“這許大茂放映站的活兒不是被停了嘛。”
“所以我想著，讓他來何師傅你這兒聽使喚！”
何雨柱撇撇嘴，有些不大樂意。
他可不想每天來廠裡上班，都能瞧見許大茂那張讓人心煩不已的長臉。
即便許大茂落到自己的手上，從此以後無論對許大茂揉圓搓扁都將是很簡單的一件事，足以替何雨柱增添許多的樂子。
隻是，他在想了想後，到底還是沒有一口答應下來。
何雨柱也往許大茂那裡瞥去一眼，然後，他轉過頭，衝李副廠長提議道，“那就讓他下車間啊。”
“哪個車間最苦最累就讓他許大茂去，這樣，不是更能讓他漲漲記性？”
按理說，何雨柱的這個提議也沒什麼問題，隻是李副廠長聽了以後，臉上卻不由帶上了幾分為難之色。
何雨柱初時還有些不解，可當他想到許大茂如今臭了大街的名聲以後，卻是有些恍然起來。
“幾位車間主任……您都問過了？”
衝著李副廠長問了一句，果真就猜中了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