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點翠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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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上已然知曉了此事,便證明他已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唯今之計,我們也隻能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了。”錦娘娘輕輕喝了一口茶,然後將茶盞放在了桌上,抬頭淺笑著看綠凝,道,“哀家聽說,是顏兒你將瑾兒救了回來?”
綠凝心下一緊,忙笑道“隻是偶遇奇人,又是多年前的故友,得知侯爺有難,便助我侯府一臂之力罷了。”
錦娘娘緩緩點了點頭,由衷地說道“我侯府有幸娶到你這端賢惠的女子,也合該我侯府注定將過度過這場劫難。隻願上天有德,能夠保佑我世世代代滿門忠烈,不要落得個悲戚無助的下場。”
“娘娘,”綠凝輕輕喚了一聲,若有所思地說道,“不知娘娘可否知道,那南疆侯何紫梓已然進了京?”
錦娘娘的麵色一滯,緩緩點了點頭“怎麼?”
“此事,似乎也與這南疆侯脫離不了乾係。”綠凝說道,“況且顏兒在與侯爺回京之時,曾遇那華南翊的圍截,早些時候顏兒便知這華南翊與楓兒的感情甚為要好,卻不知這裡麵層層疊疊,到底隱藏著怎樣的脈絡和隱情。”
“竟然是這樣?”錦娘娘似乎也陷入了沉思,“看起來,事情遠非我們想象的這樣簡單了……”
綠凝點了點頭,便站起身來,鄭重地對錦娘娘說道“娘娘,想我侯府到了今日,竟是毫無任何依仗,隻得請求錦娘娘的庇護了。顏兒不過是個女兒家,便是有心,卻怎堪力是不足的,竟不舌如何著手。娘娘,如您所說,我侯門世代忠烈,為朝廷為國家灑儘多少熱血?實在不能因小人之讒言而垮掉這百家的英名,於心,何甘!”
綠凝這一席話,說得錦娘娘心頭一陣激蕩,她拉過綠凝的手,輕輕拍了拍,道“好孩子,哀家竟如何不知你心中所想?想我侯府乃是哀家的娘家,一榮皆榮,一萎皆萎,哀家如何能眼睜睜看著侯府為奸人所害?你自放心,萬事有哀家作主。”
綠凝點頭,再點頭,心中卻突然閃過了一絲光亮,便抬起頭問道“娘娘,不知凝香她……近來可好?”
一提起洛凝香,錦娘娘的麵色,便微微地沉了下去。她緩緩歎息一聲,道“從前都道是,凝香這孩子心性最高,凡事都入不得她的眼,事事都講求個清高二字。哀家自當她年輕氣盛,卻不想她竟是如此好高騖遠,又最是不懂事的。”
“娘娘為何如此之說?”雖然平素裡,綠凝對這個洛凝香也不甚有好感,單是那曲高寡和的品性,和事事都想要露個頭角的模樣,便不甚招人待見。然而平心而論,洛凝香卻到底不是個有陰險心計的女子,心眼倒也不壞,隻是卻不知為何這錦娘娘竟然是如此這般的苛責於她。
錦娘娘歎了口氣,放開了綠凝的手,緩緩站起來,走到窗邊,道“想這些宮中的女子,在外人看起來無一不是錦衣玉食,高高在上,為侍女所簇擁,趾高氣揚。然而,有誰見了她們深深的寂寞與無依?三宮六院,七十二嬪,三千佳麗獨守一個男人,這豈不是荒謬?然就是這等荒謬之地,卻依舊有著大把糊塗的少女湧進來,卻果真是報著可以讓那獨居於最高處的天子,獨愛你一個的奢望麼?”
這些話,像是一陣寒風,吹進綠凝的心中,令她由心而外地覺得冰涼。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她從前自是知曉這宮中的女子乃是如此之多,亦自是知曉這些女人都日日盼著她們的男人能夠看上她們一眼,而多數的時候,她們將視線鎖住的男人,卻一直挽著另一個女子的手,日日與她相伴。
那個人,便是她自己――綠凝。
隻是那個時候,她卻不知,因愛而產生的怨有多深,恨有多毒。該說她天真無邪,還是該說她尤其可惡?連存在都是遭人妒恨的,卻渾然不覺。
隻是永嘉帝對自己的感情,又到底是甚麼?與那些女人對於永嘉帝的,一樣麼?還是,於自己對永嘉帝那若兄長般的依戀一樣呢?
綠凝不知道,她果真是不知道的。
“哀家曾勸過凝香,在這深宮之中,有數不儘的女子便是窮儘一生也見不到帝王一麵,隻得孤獨終老,至死都不能釋然。又有數不儘的女子在皇宮爭寵爭勢的鬥爭中,喪失了自己的性命。與其擠身在這宮裡做一個扭曲了人生與心靈的怪物,還不如在平民之中尋得自己的良緣,自此終身相伴。”
錦娘娘望著窗外的神色有幾分迷離,那神情仿佛是帶著對昔日年華的歎息與懷念,又好似在追憶某種逝去的美好,有幾分甜蜜,亦有幾分哀傷。綠凝看著錦娘娘,錦娘娘的這番話語,如何不是綠凝心頭所想的?自己,承受不了那沉重的恨,更承受不了永嘉帝那熾熱的情,那是有恨與愛糾纏在一起的感情,婉若最為烈性的毒藥,侵蝕著綠凝的身心,讓她痛到快要承受不住,隻想著不顧一切地卸下這種負累。想著,於這世間,哪怕能有一點點的溫暖,如水,似雲,淡淡的、輕輕的,快樂的、輕鬆的,能夠舉案齊眉,相顧一笑,在平靜的歲月中老了容顏,便已然是她人生的大幸了。
然而,便是這種簡單的幸福,卻都是那般的奢侈。窮儘一生也無法尋得到的簡單快樂,驀然回首,卻赫然發現心中最難割舍的,仍是那侵蝕入骨的疼。
明明是這般的疼,卻為何輾轉幾番生死,仍是無法遺忘無法放手?
我纏綿的,到底是誰的情,誰的恨,誰的怨!為何,就遲遲不肯放過我呢……
綠凝深深地歎息,竟是連話也說不出了。
“怎奈這丫頭心性卻高得很,說甚麼凡塵間的男子哪個也不配不得她的清高,入不得她的眼。唯有那至高無上的九五至尊才配得上她一世的驕傲……”錦娘娘似是無奈至極,搖頭苦歎著這洛凝香的年少輕狂與無知,“孰不知,這宮中美豔之人無數,清高之人無數,有才華之人更是無數。哀家說儘這四十載的寂寞心得,卻換不得她半點的回心轉意,便也隻能由著她進宮了。”
綠凝神色微微一黯,不知為什麼,心中有一股子說不出的滋味,她清了清嗓子,想要無視這種滋味,隻是笑著勸解錦娘娘,道“娘娘,想來凝香終是對自己還有把握的。想先帝對娘娘您不也是一往深情麼……”
一往情深,就正是因為父皇對於錦娘娘的愛戀,才使得母後享儘了一世的寂寞與孤獨。這錦娘娘還在這裡悲歎她的寂寞麼?綠凝竟然是那般的無奈。
“何來的一往情深?”錦娘娘自嘲地笑笑,“對於帝王來說,從來就沒有一往情深這一說……情愛之於女人,不過是求一個天長地久,從一而終。但帝王之愛,何以從一而終?他有著千秋的帝業,他有著不得以而為之的事情,單是朝中勢利的均衡,都要以皇宮各嬪各妃的寵愛來平衡。顏兒,你且說說看,有哪個帝王能夠做到一往深情?便是情深了,你的禍端也便來了,於這寵愛之中,能有幾人可以做到全身而退,平安到老?恐怕就連哀家本身,在這宮中都稱得上是長壽了。”
說罷,再次輕笑出聲,恍然間竟失神了半晌,口中喃喃道“可憐那旋纓……”
旋纓!
綠凝神色一凜,豁然抬起頭來,目光凜冽地望向錦娘娘。
旋纓,乃是母後的閨名,少有人喚,隻有父皇在私下裡稱呼過母後,為何錦娘娘會突然提及母後的閨名?況且,又有承接著前麵的話,難道……
這錦娘娘猛然意識到自己失態,急忙笑了笑,搖頭道“果然是到了一定的年歲,竟也開始日益犯起癡來。”
說著,突然間身形晃了晃,有如眩暈般險些跌倒。綠凝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錦娘娘“娘娘,你這是怎麼了?”
“無礙,無礙。”錦娘娘伸手撫著自己的額頭,麵色竟有說不出的蒼白,“或許果真就是上了年歲罷,一日。。比一日的虛弱。先前也有眩暈之症,隻是不似眼下這般頻繁罷了。”
綠凝扶著錦娘娘坐到了椅子上,有心想要去探詢錦娘娘口中的“旋纓”是否就是母後,但終是不好張口,隻得思量了再三,方道“娘娘,不如您就早些歇息吧,顏兒便不打擾了。隻是,顏兒還想去探望一下凝香,不知……”
錦娘娘坐了下來,輕輕喘息著,點了點頭,道“凝香剛入宮便惹下了禍端,被皇上關在宮裡不允許踏出宮半步,想來心情也尚不儘好。你若去陪她說說話兒,倒也是好的,隻是侯府中的事情,不要與她講。這凝香年輕氣盛,終是個壓不住事的,此番若是知道了家中的事情,保不準又給哀家惹出什麼事來。眼前,可要慎之又慎的好。”
綠凝連連點頭,錦娘娘方喚進來宮女等人,差一個小太監帶綠凝前去探望洛凝香,臨行前又囑咐道“顏兒,你若空了便常常來看看哀家,陪哀家說說話兒。”
此話正中綠凝下懷,她連忙點頭答應,拜謝了錦娘娘,便跟著那小太監走出了“錦素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