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禦史、給事中一個個將臉都揚到了天上去,今日便要將武官集體踩一腳,心裡想想不知道有多美。
三位大學士已然從內閣趕到了金殿,隻是他們看著聲勢浩大的文官集團並沒有露出什麼好臉色。
尤其是李東陽暗暗的搖搖頭,長長歎了一口氣。
有太監率先點燃香爐,,爐、鼎、龜、鶴,吐出縷縷香煙。
“皇上駕到。”
蕭敬一聲呐喊,弘治皇帝朱佑樘邁著沉穩的步伐,麵帶無上威嚴坐在龍椅之上。
宗室、勳貴、文武大臣挺身肅立。
大漢將軍中走出一名校尉,在金殿外甩動長十餘米的大繩,啪啪啪三聲。
文武百官下跪,三呼萬歲。
弘治皇帝坐在龍椅之上,雖然一語不發,但是此時他的憤怒,連金殿最後一排的六七品官員都能清晰感覺到。
這件事情,實在是荒唐,一群禦史,一個侯爺,竟然因為鬥毆,將滿京師的文武官員都動員起來。
莫非整個京師的官員,都不需要處理政務了嗎?
莫非滿朝的文武都醉心於政治鬥爭嗎?
滿朝的文武,不經過自己的召喚,竟然都跑到皇宮裡來,真的是無法無天。
弘治皇帝聲音中帶著火氣,看向眾臣道“諸位愛卿,這個時辰,不在各部堂做事,跑到朕的宮廷中來,所謂何事?誰能給朕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人群走出一名給事中,穿緋袍,戴著烏紗帽,手裡拿著笏板,一臉的嚴肅,先是環視眾人,一臉慷慨赴義的神色。
然後上前一步,麵朝聖上,卻無多少恭敬之意。
李東陽站在諸位臣工之前,用眼角狠狠的掃了那給事中一眼。
那給事中完全沒有將李東陽的告誡放在心上,朗聲說道“臣戶部給事中,寇其願意陛下解釋此事。”
弘治皇帝“哦?寇愛卿,快跟朕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們放下手裡的工作,慌慌張張的差點殺到朕的寢宮去。”
寇其麵對弘治皇帝的質問,絲毫不畏懼說道“渤海侯在午門杖毆禦史,罪不可恕。罪不可恕,臣等是來討個說法的。”
“你們都是因為鬥毆一事來的?”弘治皇帝一一觀瞧殿內眾臣問道。
“啪。”弘治皇帝一排龍桌案。
“朕封一個侯爵,整個京師就不能運轉了?你們這是向朕示威嗎?鬥毆一事不論對錯,明日朝堂之上自有公論,你們擅闖宮廷可是重罪。”
弘治皇帝憤怒的聲音,不停的在金殿內回蕩,多少年來,弘治皇帝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發怒了。
“撲通。”
一名年邁的禦史跪在地上,毫無畏懼的重跪下。
年邁蒼蒼的他,馬上就要致仕了,他準備在這個好說話的弘治皇帝這裡,飆一次演技,若是能揚名立萬那是極好的。
縱然不能借助此事名垂青史,致仕回家自己也會受到讀書人的尊敬。
想到這裡,這名年老的禦史,極其悲憤的哭喊道“陛下,您不能糊塗下去了,您可知您這兩日裡杖刑朝中禦史,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內心有多麼悲痛?
陳生他隻不是一個黃口小兒罷了,陛下怎麼能因為他輕易處置朝中的大臣呢?
陛下封他渤海侯已然是天恩,可是陳生他呢?
他都做了些什麼事情?
殺害家中奴仆,犯我大明律法,擅殺朝中大臣,亂我大明綱紀,如今更是無法無天的跑到內廷毆打朝中的禦史,如此下去,誰知道他會不會作出更過分的事情。
臣請陛下,削其爵位,嚴懲陳生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