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書生!
?
朝臣們戰戰兢兢的離了金殿。
一個個灰敗著臉,仿佛天空中有前頭草泥馬飄過。
看著金殿外晴朗的天空,很多人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若不是陳生最後時刻,放了眾人一馬,大家保不齊就一年領不到任何俸祿了。
事後經過多方打探,大家也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一群禦史從中說了謊,確實是他們毆打陳生,隻不過據他們描述,他們根本就沒有碰到陳生一下。
反而是他們其中有些人被揍得鼻青臉腫,沒敢來上朝。
至於陳生的慘象,他們懷疑是其他人的同仁打的,至於是誰打的,卻沒有人站出來承認。
馬文升與禮部右侍郎王華兩位大人並肩前行。
隻聽馬文升道“渤海侯雖然身處軍方,但是品性醇良,聽聞你家裡的孩子對軍事也頗為喜好,讓他們多交流交流,彆總是做什麼聖人夢,聖人那東西虛無縹緲的,有什麼用。”
王華歎道“這孩子也邪性,六科十二道都去追著渤海侯打,我那孩子掐指一算,來了句去了沒好處,愣是攔著兵部職方司的同仁陪他看竹子。”
馬文升惱火到“看竹子有什麼用?”
王華歎了一句“誰知道那孩子怎麼想的,說看竹子可以參透大道。”
馬文升皺著眉頭道“德輝啊,不是老夫說你,孩子該管就管管,彆當官了娶媳婦就放養,天天盯著竹子看有什麼出息?該抽就抽。”
王華點頭道“放心吧,今日我回去就抽他。你看人家渤海侯,十三歲封侯,他才乾了個兵部主事,丟老夫的臉。”
李東陽與謝遷看著馬文升遠去的身影,謝遷搖搖頭說道“馬尚書若是知曉被陳生給糊弄了,會是什麼反應?”
李東陽道“你真的以為馬大人傻嗎?久經宦海沉浮的人,怎麼可能是傻子?隻是不願意戳破罷了,畢竟陳生被軍方譽為希望。”
謝侃侃疑惑的問道“什麼希望?”
李東陽笑道“你既然知道,何必問我?還裝作一副茫然的樣子。”
謝遷尷尬的笑了笑,“希望不希望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朝堂之上又多了一個小狐狸。”
陳生見朝臣紛紛離去,伸了伸手臂,也要起身,卻聽李言聞輕輕在陳生耳邊提點道“侯爺,您身受重傷,哪裡能自己走路。”
陳生這才恍然大悟,又乖乖的躺在擔架上,被幾個大漢將軍抬到了乾清宮。
進入乾清宮,幾個大漢將軍便將陳生放在地上,俯身離去。
蕭敬手持拂塵,瞅了陳生一眼,給了一個奇怪的眼神,然後如同老僧入定一語不發。
弘治帝手握毛筆,筆走龍蛇,大筆如掾,筆下的字跡無比的狂野,絲毫不符合他溫文爾雅的形象。
“起來吧,還想朕扶你起來不成?”
弘治帝放下筆,沒好氣的瞪了陳生一眼。
陳生心裡一緊,心裡暗道這聖上果然不是一般人的人物,自己演的那麼辛苦,連內閣的大人們都騙過了,卻沒有騙過聖上。
在外麵好言好語,一副賢君的模樣,可是到了這裡,連個凳子都不給。
“臣欺君瞞上,擾亂聖聽,臣死罪。”陳生起身,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磕頭認罪。
弘治帝眼神中的疑惑一閃而逝。
從小太監手裡接過一碗熱茶,吹著上麵的熱氣,帶著幾分慍怒道“你還知道死罪?你是朕的臣子,有什麼話不能跟朕說?為何要瞞著朕?”
陳生不知其中有詐,委屈道“陛下,臣也是迫不得已,那一群老家夥見到臣,也不知道為何,一副拚命的模樣,非要跟臣拚個你死我活,臣孤身一人,勢單力薄,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無奈之下,隻能靠武器自衛。”
弘治帝不露聲色的看了陳生一眼道“到底怎麼回事?詳細道來。”
陳生想了想,道“今日臣奉詔入宮,臣內心無比惶恐,一心想著麵見天顏,一定要謹守禮儀,然而……讓臣沒有想到的是,臣剛到午門,牟指揮使便停止行刑,一群禦史大人,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朝著臣殺了過來。臣求牟指揮使救命,牟指揮使卻置若罔聞,臣無奈之下,隻能拚命逃竄,先是禦酒房,後是武英殿,最後跑到了內閣,途中還打了幾個過分的禦史,最後怕說理說不過這些老大人,無奈之下,弄了點豬血糊弄了一下。”
陳生說話的功夫,蕭敬一直朝陳生擠眉弄眼,搞得陳生很是疑惑。
這到底是暗示的什麼?你他-娘的能不能明說。
朱佑樘點點頭道“這樣啊,可是朕見你身上的傷口卻是實打實的啊。”
陳生苦笑道“臣不敢隱瞞,這身上的傷口都是臣在前線拚殺時,留下來的。”
朱佑樘吃驚道“你一個孩子,朱暉也讓你衝鋒陷陣?”
陳生感覺自己是個傻孩子,見到皇帝的時候連個謊話都不敢說,真的是差勁極了。
“陛下誤會了,跟大將軍沒有關係,隻是臣身為鷹隼騎千戶,衝鋒陷陣乃是臣的本分,些許傷疤而已,無所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