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您這是要做什麼去啊?”仆人焦急的問道。
“乾什麼去?倆老爺們喝高了,當然去耍耍了。回去!”陳生一瞪眼,訓斥說道。
兩位爺在家裡沒有人敢管,竟然自己找來了馬車,陳生駕車,陳廣德坐在後麵。趁著父親進馬車的功夫,陳生看到裡麵堆積如山的禮物。
家裡的仆人怕出事,想要過去跟著,卻被陳生親兵瞪著眼睛趕走。
大半夜的,村子裡多數人家已經睡覺了,陳廣德卻指揮著陳生,穿街走巷,挨家挨戶的敲門。
滄州人脾氣爆,大半夜遇到有人敲門,若是沒有跟渾家造人的還好,若是遇到造人正在興頭上的,腰帶都不係,就提著刀衝了出來。
推開門,見到喝的醉醺醺的兩個人,其中還有侯爺。
侯爺手裡捧著米麵,還有一個小錢袋,乖乖巧巧的站在陳廣德旁邊。
“侯爺,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就算心裡有怒氣,看到侯爺也沒有了一半,更何況侯爺身後還跟著一群虎視眈眈的親兵,更是不敢得罪了。
“什麼侯爺不侯爺的,還不是我兒子。”陳廣德得意說道。
“對,對,對,是您兒子。”說話的這位嘴裡附和著,心裡卻罵道“還你兒子,你兒子的死訊剛傳來,他媽就沒有人管了,你這爹當得倒好。”
陳廣德喝的醉醺醺的,自然看不出人家心裡的不滿。
陳廣德拍著人家的肩膀說道“楊兄弟,前些日子我不在家,家裡出了些醜事,賤內受了點委屈,在家裡連飯都吃不上,聽說你隔三差五便遣家裡姑娘,給我家娘子送些吃的,我在這裡謝謝您了。”
那大漢聽聞陳廣德這麼一說,脾氣也上了,對陳廣德說道“廣德,不是兄弟說你,糟糠之妻不可棄,那縣令的女兒再好,她那不是你發達了才跟著你的嗎?當初你分家,家裡窮成什麼樣?你家娘子可曾嫌棄你分毫?這東西帶回去,我幫助她,不是因為彆的,就是嫌你丟儘了咱們進士村的臉麵。”
陳廣德是出了名的酸書生,最愛好麵子。
但是今日卻甘願被一個粗鄙的粗人訓斥,不停的點頭道“兄弟說的,往日裡是我錯了,這東西你務必收下,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敲開一家又一家的門。
患難之際見真情,在母親在困難的時候,竟然有這麼多人,冒著得罪柳氏母親的危險幫助母親,這份恩情是需要記一輩子的。
陳廣德也遭受了無數的白眼,但是他卻一點生意的意思都沒有。
最後到了老劉叔家,老劉叔看著陳廣德跟陳生兩個人站在門前,又看著二人手裡的東西,頓時明白了。
“叔,前些日子的事情,我聽雲川說了,謝謝您。”
“廣德,算你小子有點良心,東西老漢我不要,你隻要知道好好疼疼你娘子,老漢便滿足了。咱們河間府,可有一個李氏這樣受儘委屈的誥命夫人嗎?老漢我都替你臊得慌,行了趕緊回去吧,以後做男人,一碗水端平了,那知縣家的閨女長得水靈,長得漂亮,除了好看有什麼用?能給你興家嗎?”
爺倆不知道挨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訓斥,最後總算是回家了。
“爹,您這是謀定而後動啊。娘知道了,不知道有多感動。”陳生醉醺醺的說道。
“不求你娘感動,她能不恨我就好了。柳氏確實有些不懂事,但是你爹每次看到她嬌弱的模樣,心裡就是不忍心讓她受到傷害,這才釀成了今日的錯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