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切脫掉了外麵,首先進入視線的,便是一件件縫縫補補的絲綢,這些絲綢的縫補處,大多數箭頭形狀的區域。
低下頭又看了看他們身上的毛發,又聞了聞了他們身上的味道。
沒有一丁點的膻氣味道。
最讓李言切趕到奇怪的是,他們的手臂之上似乎都有刺青,提起手臂,用手一帶而過,嘴上忍不住呢喃到“鷹隼?”
“唰。”
話音剛落,便見周圍那些沒有中毒的將士,紛紛拔出要將的刀,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
李言切從士兵肩膀的刺青,可以猜測道,這些士兵肩膀上的字,應該是去年冬天做的,聯想到去年冬天。
再加上鷹隼兩個字,不由的讓人想起那支在西北大地之上,卷起無上榮耀的精騎,鷹隼騎。
“鷹隼騎。忠武侯。征北大將軍?”
“好有見識的大夫,想必您的身份定然不凡吧。但是現在我沒有心思猜測您是誰?我隻知道我兄弟們的性命在您手裡,而您的性命在我手裡,請您三思而後行。”
“有冰塊和酒嗎?”
“李大夫,您這麼有身份的人,也知道我們店的冰塊和啤酒?這東西在遼東賣不的並不怎麼好,大多數都是些賣力氣的苦哈哈來喝,將冰塊嚼的咯吱咯吱響,可煩人了。”
掌櫃的疑惑的問道。
“冰塊弄一箱子來,至於酒我要二鍋頭,用來消毒。”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李言切已經將所有的將士脫了個光,每個人都做了檢查,都是漢家兒郎沒有問題。
而且這些人應該都是征北大將軍,忠武侯手下的精銳部下,鷹隼騎的將士。
想到這裡,心裡這個佩服就彆提了。
這裡可是李杲的才城池,他們竟然敢假扮成蒙古人大搖大擺的進城。
要知道這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情,稍有不慎,聯名都可能交代在這裡,人家愣是一點都不怕,就憑這份勇敢,自己就該佩服。
尤其是他們身受的這種毒,會讓身體四處瘙癢,最後忍不住撓撓破身上的紅疙瘩,紅疙瘩在繼續往外擴散,最後流血流膿而死。
乃是南疆非常殘忍的一種咕嘟,叫做無皮囊。
意思就是,中了這種蠱毒,人的命沒了不說,就連一副好皮囊都剩不下。
這些將士們,能夠忍著這種痛苦,一言不發,這種勇氣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了的。
李言切心裡格外的佩服他們,自然也就真心實意的為他們治療。
心想等給他們治好傷,便將實情相相告。讓他們知道,自己雖然隻是一介鄉野醫生,但也是心係天下的。
將他們的衣服褪下,李言切對著他們的胸口便是砰砰砰的便是一人一拳。
彆看這拳頭打的非常隨意,但是這本事卻精髓著呢。
這是李言切在一個負責淩遲的手藝人那裡學來的本事,這一拳頭下去,正好砸在心窩上,會刺激人的內臟減慢鮮血流通的速度,降低體內的蠱毒的流通速度。
接著便用冰塊一一放在他們身上,將士們本來忍受著渾身的刺癢,難受的不行,等身上覆蓋了冰塊之後,一個個臉上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這冰塊不僅僅可以暫時麻木那些星星點點的小紅包,也可以起到減速血液流通的速度。
正在緊張的治療過程中,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掌櫃的透過窗子向外望去,見一大隊士兵正在朝著酒樓圍攏而來。
“外麵的人多半是你引來的,我是大夫,可管不了那麼多,這個麻煩你自己解決。”
說完低下頭,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耿小白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將士們一眼說道“都給我準備好,一旦事情暴露,隨時準備殺出去。”
耿小白轉身走了,酸秀才看著正在賣力救人的李言切道“你好歹也是我大明兒郎,怎麼給韃子做事兒,還沒有一丁點的良心。”
李言切哈哈一笑,放下手裡的器械,拍了拍受傷的將士,吩咐人將他抬道一邊。
瞥了二人一眼,李言切說道“你們這是好心辦壞事啊,你們真的以為他們是蒙古人嗎?他們是征北大將軍的部下啊。”
“征北大將軍的部下?不可能把?”販賣馬的大漢一臉的茫然。
“是啊,征北大將軍來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來拯救我們的?任憑李杲這樣作下去,我們還怎麼活?
沒過多久,外麵的廝殺聲終於停止了,耿小白跟掌櫃的從外麵重新走了進來。
耿小白找了張椅子隨便的坐下,一臉的恨意。等見到不遠處躺在床上,氣息已經恢複正常的士兵的時候,臉上又露出了一股歡喜的神色。
掌櫃的跟耿小白一起進來,張嘴就罵道“這個李杲著實不是東西,這滿城亂糟糟的,死了那麼多的將士和百姓,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百姓和士卒的死活,而是我們這裡的假蒙古人的安全,還給我們加派了人手保護我們,將周圍的百姓又殺了一乾二淨,這個李杲真的是難得的大混蛋啊!”
耿小白仔細觀察了手下的士兵,見他真的沒有任何安全問題了,轉身說道“我現在真的恨不得將李杲這個畜生大卸八塊,可是這些暴民突然襲擊遼陽城不成,反而引起了李杲的警戒,如今不論是城門還是總兵府都是重兵把守,想要在有所作為,已經難了。”
忙了整整一宿,總算快天亮了,李言切一把年紀了,累的坐在床頭不停的擦著汗水。
耿小白雖然嘴上不留口德,但是對這治病救人的大夫還是很尊敬的,吩咐手下人給人家不聽的擦拭汗水不說,還將身上所帶的所有銀兩拿出來,遞了過去。
麵色變得和緩了許多,恭敬的說道“今日之事,多蒙老先生您照顧,這是您的診金,我們的事情您見識了不少,我們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放您走,希望您能原諒。”
李言切撫摸著頜下的長須,笑著說道“耿統領是吧。”
耿小白大吃一驚道“老人家您怎麼知道我的名諱?”
李言切繼續說道“我不僅知道你的名諱,我還能送一個大便宜給你們,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