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人那個烏科真的值得敬重嗎在維京人社會待久了,耶夫洛無法高看一個不戰而降的首領。
耶夫洛內心深處一直憋著一口氣,便是童年時自己遭遇的瓦良格人他估計是舊哥特蘭人劫掠,蘇歐米的各個首領根本不管不問,隻想著關注自己的小村莊。讓這個烏科做“戰爭酋長”隻是一個賞賜,是保證蘇歐米人不內部亂套。耶夫洛估計到主人的暗示,所謂當自己已經老得不能再戰鬥,就退到故鄉做“芬蘭侯爵”吧,自己的子嗣也將世代承襲爵位。
扣押一群高貴者就能讓彆的蘇歐米人好好帶路留裡克至少注意到了,經過了持續一天半的航行,河流的流向有了明顯變化。
畢竟是水往低處流,芬蘭中部的湖泊群地勢僅僅比沿海地區高一點而已,湖泊群的周圍到處是冰蝕而成的土丘,就如同海綿一樣年年吸收大量的冬季融雪,源源不斷給湖群蓄水形成現實意義的水塔。高地的“水塔”引出徑流,現在羅斯船隊就航行在通向南方河流入海口的水道。
因為是順流而下,這支龐大隊伍提前一天就抵達了蘇歐米人的核心庫帕博卡,這座屹立於湖中島的貿易中心。
留守的人們大吃一驚,接著劃著船亂竄,許多人逃入密如蛛網的水道藏到他人不知的地方。
站在甲板的留裡克無異那些逃跑的漁船,就招來神情複雜的烏科,命令道“我是你的主人,這就是你的家園嗎很不錯,我很喜歡。”
聽這話說得,就仿佛羅斯人想劫掠似的。
烏科非常高情商地勾著頭示意“大人,我會所有人的食宿物資,還會給給戰士們女人,滿足他們男人的的需求。”
這話說得也太卑微了,如此恭順的表現甚至讓留裡克有些厭惡。
他想罵這個烏科沒骨氣,可不得不說這個老小子是一條忠犬。
“女人們我的兄弟們已經在塔瓦斯提亞弄到了女人,還被做了刺上了名字。他們暫時不需要新的女人,你隻要足夠食物和貢品即可。”
烏科長舒一口氣,再一想起這群羅斯人對塔瓦斯提亞女人的所作所為,他也後頸發冷。
那叫刺青嗎用小刀劃破皮膚再抹上碳粉女人疼得鬼哭狼嚎,可羅斯征服者一定要這麼做,據說那些所刺出的圖畫實際是一些文字,代表著“施刑者”的名號。這舉動,不就是給馴鹿烙上圖案證明誰是其主人嘛
所以,千萬不能惹怒這些人
羅斯大軍在靠近湖心島庫帕博卡的一處稀樹平坦的湖畔紮營,長船紛紛衝灘,繩索細著船艏龍頭,另一邊係在大樹上。
那些蘇歐米人應該完全臣服了,不過保持該有戒備是一支軍隊必須的操作。
留裡克照例將重武器從船上卸下來,分散安置在營地的四個角。
雙人鋸和大斧迅速伐木,大量簡陋木棚和麻布帳篷在快速建設。
其實羅斯人當然可以侵占本地人的住宅,隻是遠道而來的他們已經適應了有地板的木刻楞,再去睡蘇歐米人的草棚子如何習慣那樣,還不如兄弟們自己建造一個野戰營地,謹防可能的偷襲。
羅斯人這邊剛剛開始建設,很快烏科和那些村莊首領按照要求,就開始劃著獨木舟來向羅斯營地贈送新鮮的漁獲。
當夜,天空繁星璀璨,湖泊倒映著星光月光,就在一處湖畔這裡可謂燈火連成片
那是留裡克下令故意大肆點燃的篝火,許多篝火隻不過是無人看管的燃燒鬆枝堆,他又做了疑兵策略,故意震懾廣大的蘇歐米人。
蘇歐米人主要在湖心島庫帕博卡與其附近地區居住,沿著通向大海的河流還有一些村莊。
他們看似一個占有廣袤領地的族群,其實總人口也才兩三萬人,庫帕博卡和周邊區域就定居多達一萬五千人,主要的蘇歐米村莊就在這一範圍內。
那些歸來的村長首領連夜帶著男人們回到自己的村子,不得不連夜挑選十多名秀女送到羅斯人這裡。
如果能換來和平,交出一批女人是可以接受的結果。再說,一些男人們可是一直留在塔瓦斯塔盧,去控製當地的塔瓦斯提亞剩下的女人們。如果說女人是這一蠻荒時代的資源,無論的羅斯人還是蘇歐米人,大家都在基於動物性的本能去爭奪呢。
還是這一夜,烏科非常慶幸那位羅斯公爵留裡克隻是要漁獲,羅斯人許諾大軍不登島,集市不會遭遇破壞真是太好了。
他的家就安置在湖中島上,即便現在貴為羅斯人冊封的貴族,在故鄉他仍然隻算是一個家境殷實的富家翁。
他的小女兒赫爾米意味寶石不過十五歲,這女孩已經到出嫁的年齡,給她選定一個如意郎君本就是做父親的責任。
大量外人進入湖區,他們乘坐的居然是瓦良格人才有的船隻湖中島之民人心惶惶,許多人想要逃離,見得大量劃著獨木舟的族人登島報平安,混亂也就消弭了。
赫爾米有著飄逸的黑發,打磨得非常光滑的琥珀項鏈掛在脖頸,她一身花紋布身得體地套在身上。她已經學會了一個女人當有的諸如烹煮食物、縫紉皮革、做麻布的工作,亦是覺得劈叉打水也是她必須要做的。
高貴的排斥勞動的貴族小姐她還沒有這方麵的認知,倒是她在期待父親為自己選中的男人是個好男人。
她與母親、哥哥迎出家門歡迎父親,忽然間,赫爾米的眼神就看到那湖上飄蕩的大船,尤其是一艘巨船大得不可思議。
“爸爸,你終於回來了。你們去塔瓦斯提亞,一切順利”
看到依舊漂亮的小女兒,烏科突然間情緒複雜,他雙手搭在女兒的肩頭,目睹著女兒疑惑的神情愣是半天說不出話。
直到進入家中,他立即提及有關女兒終身大事之事。
“我已經決定了,赫爾米,你的男人名叫耶夫洛,一個強壯有可靠的戰士。”
“戰士”赫爾米撥開頭發,驚得捂住了嘴。
“是咱們蘇歐米戰士,不過”烏科終究是長歎一口氣,向期待知道這些日子過往的家人們說明自己在北方的遭遇,以及那些遠道而來瓦良格人船隻的緣由。
事實令人震驚,驚得家人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他的兩個兒子都在質疑,長子更是覺得父親這是在引狼入室,次子覺得可以組織男人們發動一場偷襲。
“你們都是蠢貨”烏科毫無征兆地暴怒,拎起陶罐就砸向兒子們,又站起身指著鼻子罵“你們知道嗎塔瓦斯提亞人五千人不對六千個戰士全被瓦良格人殺了至少兩千名女人被擄走那些瓦良格人是羅斯人,就是每年在我們南邊海域遊弋的可怕船隊的主人。他們毫無損失,塔瓦斯提亞就此毀滅。你們兩個不動戰爭的蠢貨,我和你們的叔叔們可是出賣了太多東西,才換來和平。”
烏科這不僅僅是在罵兒子們,也是在罵自己、在罵蘇歐米如此弱小,隻能像一條狗般忠於主人換苟活。
此刻的赫爾米乾脆被嚇哭,抱著母親不知所措,而她的母親也是一樣的無助。
稍稍消氣的烏科坐下來,有隨手招來女兒。
“明天,我會帶你去羅斯的營地。放心,你的男人也是咱們蘇歐米人。那個耶夫洛在做羅斯首領的侍衛長,那位戰士沒有婚姻,你注定是他的正妻。你要快點給他生下孩子,這樣咱們的家族就能永固現在得到的權勢。”
烏科說了這麼多話,赫爾米聽得懵懵懂懂。
她本是對自己男人充滿期待又極為害羞,現在她隻得顫巍巍道“我我會的。”
“啊乖女兒,彆怕,至少對於我們的家族,你會是一位英雄。你會拯救咱們蘇歐米,也隻有你能做到。”
烏科的如此感慨,女孩是更加聽不懂。
赫爾米還能說些什麼,隻好點點頭示意如果這是命運,自己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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