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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架勢,隻怕法蘭克軍不主動出擊,就是羅斯軍先行挑釁了。
在河對岸的橋頭堡,這裡安置了少量羅斯軍戰士。
他們不足百人,正弄出巨大的聲響,又撩開袍子哈哈大笑羞辱那些法蘭克騎兵。
如此挑釁行為看起來就是在找死,已經領了必須進攻命令的哈拉爾克拉克也有了主攻目標。
現在,這個老家夥難得大聲嚷嚷起諾斯語“兄弟們殺了那些羅斯人奪下橋梁,跟我衝”
至少,法蘭克軍要奪下麵前的橋頭堡。
於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站在留裡克的視角,他震驚於這群家夥真的在自尋死路。
“你們就那麼想死嗎那就來吧”留裡克咬了咬牙,旋即命令旗語兵,向所有穿上待命的弓弩手、彈弓手下令,所謂把敵人放到橋上飽和式攻擊。
三百餘騎發動了強攻,此乃哈拉爾克拉克從丹麥老家帶來的老夥計,以及一些買來有賜予自由的奴隸的戰士。
他們的裝備與正規騎兵幾乎一樣,做了十多年的雇傭兵,他們從沒有今天這般瘋狂過。
羅斯人是敵人,薩克森人一直不怎麼樣。
哈拉爾克拉克完全無視薩克森人,因對羅斯人不變的敵視態度,他的部隊衝勁十足。
如此凶狠的騎兵快速推進,那些擺弄汙穢之物羞辱法蘭克軍的橋頭堡羅斯守軍,立刻作鳥獸散。
他們成群竄上半擱淺的長船,麻利劃槳進入安全的河水裡並向後方漂去。
沒能一舉衝垮他們,哈拉爾克拉克也沒有了回頭路。
他麵色凝重憂心忡忡,奈何群體騎兵都在衝,大家已經衝過了岸邊的石墩木板棧橋,已經踏上了浮橋的邊緣。
這浮橋較為寬闊,他們排成雙列隊形扔在快速突進,即便現在所有人都覺察到了巨大危險。
但他們在進入橋梁之際就隻能保持衝鋒之勢,否則前麵的人“懸崖勒馬”,後麵的騎兵以半噸以上之重衝上來,自己人即可互相被壓成肉糜。
可是現在連全軍掉頭都是個難事,倒是大家不擔心這浮橋經不住騎兵隊的踩踏而自我解體。
要知道它建造之初就是要滿足法蘭克軍精銳騎兵的,它就是為此而誕生。
所有人驚恐地看著越來越近的羅斯
艦隻,生怕其瘋狂射箭。
哈拉爾克拉克的軍隊如同一條蛇般在浮橋上蠕動,他們儘量保持快速。
“快點過橋殺到漢堡,你們見人就殺殺穿他們的陣線我們脫離戰鬥”
對於這支騎兵隊,此乃唯一的活路,哈拉爾克拉克做出了自認為明智的判斷。
但是,留裡克等著的就是半渡而擊的時刻。
令旗揮舞,盯著國王舉動的羅斯軍戰士們終於結束等待,殘酷的攻擊開始了。
頓時是萬箭齊發,標槍、彈丸、弩箭、輕箭,乃至是公牛投石機扔出去的大卵石。各類武器砸上去,半渡而擊固然不講武德,留裡克這番進行飽和式打擊倒是給了敵人莫大的尊重。
哈拉爾克拉克區區三百多騎兵,頃刻間就折損嚴重。
標槍打穿馬匹,傷馬連同騎兵直接掉進易北河中淹死。
有的人直接被射殺在橋上,有的人試圖舉盾抵擋一下,終究一切都完了
輕裝突進的劃槳長船如同出擊的豺狼,凶狠且快速。一條長船二十人劃槳十人端著十字弓,乃至一座臨時安置在船頭的扭力彈弓。
羅斯軍就是欺負敵人都是重騎兵,僅有甲胄抵抗箭矢攻擊,隔著河水毫無反擊能力。
“這不是打仗,是單方麵的殺戮。”柳多夫看得渾身顫抖。
同樣在打哆嗦的還有伯爵羅伯特,“這就是諾曼人的真正實力不是羅斯人的實力一大群騎兵,一瞬間就死完了”
“可惡,他們的指揮官也是蠢。騎兵在橋上大搖大擺地推進,就是在找死。真不知道他們的指揮者是誰,肯定不是路德維希。”
“你還希望他們的指揮者是路德維希”依舊打哆嗦的羅伯特謹慎問道。
“要麼也是個伯爵,也許是雷根斯堡那邊來的伯爵。”
“還能是誰”
“誰知道呢一定是個蠢貨。”
到底柳多夫現在還是法理上的法蘭克的威斯特伐利亞伯爵,他知道自己必須戰勝法蘭克軍才能坐實自己自立公爵之地位。隻是考慮到與那些貴族都有一些交情,自己並沒有背叛上帝,本著日後與諸貴族還要有聯係,今日並不適合將事情做絕。
可惜指揮權已經拱手讓給羅斯王留裡克,那個“金發小獅子”真就是痛下殺手。
於是在交戰雙方的各級指揮官的觀摩中,大家都見證了橋上騎兵的突然毀滅。
除了三十多騎處在隊伍末尾,得以關鍵時候成功原路返回,剩下的騎兵不是掉進河裡,就是死在橋上。
一通箭矢亂射,橋上已經是一片狼藉。非常奇幻的是,人們看到大量馬匹在河水裡瘋狂折騰,其騎手已經消失,想必已經是被鐵甲拽著進入河底淤泥了。
橋上的死傷情況看起來並不嚴重,隻因大多數已經喜提水葬。
哈拉爾克拉克自己的坐騎中了標槍掉到了河裡,他本人僥幸抓著浮橋下麵的支撐橋體的小船,就躲在橋梁木板下躲過一劫。
也隻是暫時躲過。
有些人就是掉進河裡卻成功躲在橋下,他們拚了老命掙脫鎖子甲減輕重量繼續苟著,至於橋上是何等淒慘已經顧不得了。
哈拉爾克拉克所部瞬間崩潰,驚得遠處觀戰的羅貝爾幾乎墜馬。
其他的法蘭克騎兵在一度大受震撼,立刻引起強烈的厭戰恐懼情緒。他們到底是精銳,所在地方是安全的也能快速撤離,就是再行進攻,沒有任何一個指揮官向這麼乾。
羅貝爾立刻命令所有人保持淡定,等待那些逃回來的人說說情況。
他們都
認為哈拉爾克拉克已經死了,其實完全不是這樣。
羅斯軍歡呼慶祝自己輕鬆取勝,勝得過於簡單,讓觀戰的數千薩克森農夫兵懸著的心都放下了。
羅斯軍奉命開始在橋上收屍,由於敵人屬於精銳,任何一個傷者被拖回來都能說出一些重大的情報。留裡克等人急切需要弄清一個情況路德維希的主力來了否,來了多少兵,到底想如何。
於是在收屍行動中,藏在橋下的“水耗子”都被揪了出來。
初秋的河水很涼,當哈拉爾克拉克被揪上長船時,已經凍得渾身發白嘴唇發紫。
他不停地打哆嗦,卻奇怪地用諾斯語嚷嚷“羅斯人我是哈拉爾克拉克,以前的丹麥王,我要見你們的首領”
年輕的羅斯戰士不知道也沒興趣去了解誰是“哈拉爾克拉克”,此人上身是單衣,由於皮帶有寶石裝飾,顯然此人不是平方人。此人還嚷嚷著諾斯語,要求麵見國王,那就隨他意願好了。
三十多名傷勢不一的戰士被如死豬般拖回了漢堡城,他們當即被耀武揚威的戰士強勢圍觀。
留裡克現身了,不久柳多夫、羅伯特,乃至是拉格納也都現身了。
大家談論著俘虜的情況,結果一個簡單的對視,拉格納盯住了一個令他極為熟悉的麵孔。
拉格納還不敢貿然提問,反倒是對方突然發話“是你你是西格德的那個野小子一定是你你是毛褲拉格納。”
“你不準叫我這個綽號”說著,拉格納就踢上一腳,又問“你是誰一個法蘭克人,還會說我們的語言。”
“我”哈拉爾克拉克捂著肚子咒罵“蠢貨想不到你也沒死。我可是哈拉爾克拉克,我是真正的丹麥王。豈能被你一個野小子當眾羞辱”
他說出了自己的真正名號,拉格納大吃一驚、留裡克大吃一驚,柳多夫和羅伯特一樣大吃一驚。
彼此吃驚的原因不同,前者吃驚傳說中的被放逐的家夥沒有死,後者吃驚於路德維希最忠誠的諾曼雇傭兵頭目居然被俘了。
倒是這家夥對羅斯、丹麥和薩克森都不算陌生人,即便俘虜此人極為離奇。,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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