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再闖禍,哥哥我就要篡位了!
大晉王朝,皇宮內。
落日西沉,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各處宮殿亮起燭光。
道路上,每隔數百米。
就有一名戍守的太監提著燈籠,照亮晚上貴人們出行的道路。
宣政殿內,燈火通明。
這裡是皇帝平常處理政務和召見大臣的地方。
但此刻,殿內氛圍卻格外不平靜。
“陛下,臣等有大事上奏!”
在太學院嚴院長的帶領下,若乾名官員拱手作揖喊道。
“陛下,臣同樣有事上奏。”
瞥了眼旁邊的人,蘇子由拱手作揖,聲音喊得要比他們更大。
雖然人少,但氣勢上不能輸。
“發生什麼事了?”
看到麵前數位大臣,老皇帝眼神一凝,心中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蘇派就蘇子由一個來了。
丞相一黨除了丞相,在皇都三品以上的官員幾乎全來了。
如此興師動眾,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啟奏陛下,太學院內幾十名夫子、教習被皇都大營的官兵抓進大牢中扣押。”
不等蘇子由說話,嚴院長就著急的喊道。
“什麼?!還有這事!”
聞言,即便是一向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老皇帝,也不禁有些震驚。
太學院乃大晉頂尖學府,朱聖創立。
就算他是皇帝,如果不是什麼大事,也不敢派兵到太學院拿人,而且一抓還抓這麼多。
“老臣此言,千真萬確!”
嚴院長說著老眼擠出幾抹眼淚,大聲喊道“吏部尚書蘇子由之弟蘇長歌,誣陷我太學院監丞和各位夫子,並擅自調動官兵,將他們全部抓進大牢中嚴加審問。”
“還請陛下為我太學院做主!”
話音落下。
跟在嚴院長身後的官員同時大聲呼喊道。
“請陛下為我太學院做主!”
聽到擅自調動官兵,老皇帝臉色微變,渾濁的眸子看向蘇子由。
但沒有說話。
而是等他來向自己解釋此事。
“回稟陛下,臣要上奏的也是此事。”
蘇子由不慌不忙的說道“但臣知道的,跟嚴院長說的並不一樣。”
“據微臣所知,太學院監丞忤逆陛下聖意,圖謀不軌。”
“好在臣弟蘇長歌控製住了局麵,然而事從權急,為防止他跑掉,臣不得不先調兵抓捕,然後再稟報陛下處置。”
“至於那些夫子和教習。”
“他們當時試圖包庇太學院監丞,疑似同黨。”
“迫於無奈,微臣的弟弟隻能也將他們抓回來配合調查。”
“但嚴加審問純屬荒謬,他們全部交由刑部接管,未損分毫。”
蘇子由這番話為自己留了餘地,一口咬定抓其他人隻是懷疑,而且並未動用過激手段。
在他看來,這件事本身就是為了敲山震虎。
讓太學院這幫人不敢招惹他弟弟,順帶打擊下丞相一黨的威信。
而且,他本可以比太學院這幫人早來。
但蘇子由在外麵故意等了一會,為的就是與他們一同進來,好將事情攪渾。
否則他若是一個人進來,將事情解釋清楚後,肯定會被皇帝陛下嗬斥,但兩方同時進來,這件事就有待商榷了。
“忤逆聖意?圖謀不軌?”
老皇帝微微皺眉。
這可是大罪。
太學院那幫子夫子怎麼會惹上這事?
“陛下,莫要聽蘇子由胡說八道。”
聽到解釋,嚴院長想到剛才學宮內發生的事,頓時氣急,說道:
“您任命蘇長歌到太學院教書,但他因為太學院監丞事務繁忙,遲遲沒有為他辦理入職,於是他就懷恨在心,刻意捏造誣陷!”
“嚴院長!。”
見扯到弟弟頭上。
蘇子由立刻喝止住了他,罵道“我敬你是大儒,沒想到你竟然昏庸至此,是非不分。”
“你說什麼?!”
嚴院長被氣的吹鼻子瞪眼。
好家夥,弟弟罵他不遵聖人教誨,大儒教化不學也罷。
哥哥更凶,直接罵他昏庸。
這兩兄弟難道對大儒沒有半點敬畏之心嗎?
但是,蘇子由沒有理會他。
而是大聲說道“我弟蘇長歌,奉陛下之命前往太學院教書。”
“太學院監丞卻假借處理公務之名,讓他在外麵足足等了兩日,這難道不是怠慢陛下聖諭,藐視聖上,圖謀不軌嗎?”
“還是說,在你們太學院內,陛下的聖諭沒有公務重要?”
這一句就有些誅心了。
嚴院長等人趕忙對著老皇帝行禮,口中喊著“不敢。”
而坐在台上的老皇帝。
聽完幾人之間的爭辯,大致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無非就是太學院監丞想給蘇長歌下馬威,故意晾著他不辦入職手續。
結果這件事被蘇子由知道後,直接找了個借口,調動皇都大營的士卒,將太學院監丞還有學宮的夫子全部抓進了大牢裡麵。
想到這。
老皇帝隻覺得胸中一股無名火起。
這麼小的事,你們愣是搞的這麼大是吧?甚至連皇都大營的兵馬都出動了!
隨即,老皇帝惱怒的瞥了眼蘇子由。
很想指著他的鼻子罵。
但沒辦法,這件事從道理上挑不出什麼大錯。
頂多是訓斥蘇子由處事魯莽,上報不及時,象征性的懲罰一下。
隨即,有氣不能撒的老皇帝又轉頭看向嚴院長他們。
大儒自然是不能隨便罵的。
但在這件事上。
蘇家兩兄弟雖然行事魯莽,可太學院做的也確實太難看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蘇子由說的也不錯,蘇長歌是自己親自任命的,但太學院連這點麵子也不給,晾了整整兩天。
想到此處,老皇帝有了決斷。
看著台下幾人,他說道
“蘇子由,你擅自調動皇都大營士卒,牽連太學院無辜之人。”
“按律應當鞭撻三十,降職兩級,但念你是為了維護社稷安穩,又及時稟報,因此朕這次隻罰你三個月俸祿。”
“若是還有下次,連帶這次的一並責罰!”
聽到懲罰,蘇子由拱手行禮。
“微臣知錯,謝陛下寬宏大量,不追究臣失職之罪。”
話雖如此,蘇子由心中卻在偷笑。
區區三個月的俸祿,罰了跟沒罰一樣,而且接下來就該太學院倒黴了。
畢竟這件事雙方都有責任。
皇帝不可能隻罰一方,另一方肯定也要懲罰。
不僅如此,丞相一黨在朝廷上勢力龐大,皇帝早就有忌憚之意,如今正好可以借這個由頭打壓一下他們的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