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再闖禍,哥哥我就要篡位了!
皇宮,延和殿內。
老皇帝坐在禦案前批閱奏折。
自登基以來。
四十多年內他沒有一天不勤政圖治,兢兢業業的處理國事。
但可惜,這並沒有太大作用。
大晉國運依舊勢頹。
沒過多久,許是人老了,老皇帝揉了揉眼睛,看向旁邊的太子。
“皇兒,你來代朕批閱奏折。”
老皇帝開口。
聞言,太子恭敬的點頭答道。
“諾。”
批閱奏折對他而言談不上僭越。
身為太子,而且還一乾就是四十年,他很早就開始幫著處理國事。
而後,老皇帝從座椅上起身。
習慣性的搖晃手臂,活動因為久坐而僵硬的筋骨。
太子就在旁邊等著。
四十年了,不急這一時半刻的。
很快,老皇帝舒展完筋骨,正準備給太子騰地方。
突然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陛下,太學院嚴院長求見,說是有要事要向您親自稟報。”
太監尖細的嗓音響起。
聽到嚴院長,老皇帝眉頭微蹙。
經過上次監丞怠慢聖意一事,他心中對這個老儒生有些厭惡。
但對方是大儒,而且明言有要事稟報。
若是不見影響也不太好。
隨即,老皇帝開口道。
“既然是要事,那你領他過來吧。”
“喏。”
太監答應一聲後便退下。
不多時。
嚴院長被領進延和殿。
望著殿內兩人,恭敬的行禮喊道“老臣拜見陛下、太子殿下。”
“嚴儒不必多禮。”
老皇帝開口,讓他有話快說。
“陛下,老臣此次求見。”
“乃是為了揭露蘇長歌所犯惡行。”
嚴院長語氣凝重的說道。
話音落下。
老皇帝和太子眼神微變。
揭露蘇長歌惡行?
對方之前還在校場閱兵,與你們主和派的人鬨出矛盾。
這才過了幾個時辰。
你就跑來彈劾,有必要這麼心急嗎?
想到這,老皇帝和太子看向嚴院長的目光不由多出幾分厭惡。
覺得他是故意打壓蘇長歌。
“哦?”
“蘇長歌所犯何事?”
老皇帝語氣平淡。
他已經想好,若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直接嗬斥嚴院長一頓。
敲打下這些主和派的人。
畢竟他都已經公開表態支持蘇長歌。
但主和派還敢這麼跳。
早上鬨矛盾,午時就急不可耐的跑過來彈劾,真當他的話是擺設?
此時,隨著皇帝的聲音落下。
嚴院長出聲說道“陛下,就在剛才,蘇長歌恃寵而驕,煽動學子鬨事,不分青紅皂白的對司業和外族學子動手。”
“劉司業年近六旬,可憐被他打的至今仍在昏迷當中。”
“外族學子更是身受重傷,半死不活。”
嚴院長刪繁去冗。
將蘇長歌犯下的累累惡行秉公上報。
但就在這時。
外麵突然傳來一道憤怒的喊聲。
“老賊,你休要在這歪曲事實,顛倒黑白,往我夫子身上潑臟水!”
下一刻。
趙恒急匆匆跑進來,怒視麵前的嚴院長。
他是中途被蘇長歌派過來的。
一聽嚴院長有可能會在陛下麵前誣告,馬不停蹄的就跑了過來。
“恒兒。”
“陛下麵前,不得放肆!”
看到兒子闖進來。
太子搶在老皇帝前怒斥一句,接著又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說話間,老皇帝注意力被轉移。
看著眼前這個英姿颯爽,樣貌與昔日自己有些相似的孫子。
並沒有怪罪他魯莽的意思。
上下打量了一眼。
發現趙恒的氣質比曾經剛毅不少,而那股紈絝之風已經看不到。
“看來蘇長歌教的不錯。”
老皇帝心忖一句。
同時目光好奇的看著趙恒,等待他將事情的原委說出來。
而此時,趙恒聽到老爹太子的嗬斥。
先是拱手朝皇帝請罪。
“孫兒一時魯莽,還望皇祖父恕罪。”
說完,他看向嚴院長,冷聲道“好一個斷章取義,歪曲事實老賊。”
“此事分明是蠻夷調戲我大晉女子在先,欺辱學子在後,而劉司業助紂為虐,故意偏袒蠻夷,讓受害之人給蠻夷道歉。”
“如此行事。”
“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難道蠻夷就能踩在我們晉人頭頂作威作福,逃脫律法製裁?!”
趙恒開口,怒聲質問道。
在來此之前夫子就對他說過,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隨性而為就行。
有了夫子這話。
趙恒自然無所顧忌。
該罵就罵。
而此時,聽完趙恒這番解釋。
太子臉色陡然變冷。
因為蠻夷派鐵騎過來交戰一事,他對蠻夷和主和派本來就不太喜歡。
現在一個小小蠻夷在大晉土地做錯了事。
居然要受害之人向他道歉?
憑什麼?
我大晉什麼時候需要向蠻夷如此卑躬屈膝,連依法處置都不敢了!
心念至此。
太子握緊拳頭,讚賞的看了兒子一眼。
與此同時,老皇帝知曉了前因後果,目光投向嚴院長。
“嚴儒,此話可為真?”
老皇帝開口,語氣冰冷的問道。
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欺瞞自己。
而如今嚴院長竟然敢在言語上做手腳,不提前因,隻談蘇長歌之過。
試圖欺瞞自己。
這讓老皇帝心中極其不悅。
然而,嚴院長此時卻是不慌不忙的說道。
“回稟陛下,皇孫所言為真。”
“劉司業確實有偏袒之嫌。”
“但老臣在得知此事後,已將那外族學子送去府衙領罪。”
說到此處。
趙恒怒氣勃勃的出聲打斷道
“若不是夫子以自首交換,你豈會心甘情願將那蠻夷送到府衙?”
“皇孫如此說可有證據?”
“老夫一向公正,當時確實不知道此事,否則也不會放任劉司業亂來。”
嚴院長輕歎一聲。
三言兩語化解趙恒的攻勢。
隨後繼續道。
“陛下您有所不知。”
“那外族學子真璉伽,乃是蠻夷王族。”
“蘇狀元對此時處置結果感到不公,臣能夠理解,但他不該擅作主張,動手毆打劉司業,煽動學子闖入學宮鬨事。”
“更不該在明知真璉伽蠻夷王族的身份下,仍動手將其打成重傷。”
“此等惡行,必須予以嚴懲。”
“給蠻夷王族一個交待。”
“否則必然影響大晉與外族的邦交。”
“到時兩國兵戈相交,生靈塗炭,社稷動蕩,恐對陛下與大晉不利!”
嚴院長開口,將事情扯到邦交上。
這就是他此番布局的妙手。
隻要涉及兩國邦交。
就算陛下再想保蘇長歌,也要顧慮百官和江山社稷。
嚴懲或許不太可能,畢竟是太子心腹,但起碼得給蠻夷那邊做做樣子懲戒一下,就跟上次蘇長歌毆打外族使臣一樣。
而這,對嚴院長來講就夠了。
如今心學還在萌芽階段,隻在皇都內傳播,理學整體上占據絕對優勢。
他要做的。
就是借機潑臟水,搞臭心學和蘇長歌。
遏製心學向外傳播的速度。
而此時,伴隨嚴院長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