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儒生眼中閃過幾分敬佩,論心性和天賦而論,自己的確不如他,若是自己碰到那些事,未必能像蘇長歌那樣堅定。
此時,波旬聽到這番話。
也是明白過來。
天意,不會平白無故的落在一個人頭上,需要人不斷去爭取。
蘇長歌就是這樣一步步走了上來。
心念至此。
波旬對儒生的身份無比好奇起來。
此人自稱本聖。
可若是他沒記錯的話,儒道此世的聖人應該是蘇長歌才對。
他也是聖?
“你到底是什麼人?”
“朱聖。”
儒生開口回答。
話音落下,波旬一臉的難以置信,朱聖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
“本聖知道你很驚訝,但事實就是如此,另外,你們都被往聖騙了,聖人能修煉,會神通,隻是喜歡以理服人。”
儒生為波旬解惑。
聽到這話,波旬瞪大了眼睛、
啥?
儒生能夠修煉?
不僅是他。
邊上三名魔女也是大吃一驚,同時也明白那晚為什麼會被蘇長歌摁著打。
感情是對方一直在藏拙,武道隻是冰山一角,仙道和佛道的法力還沒有顯露出來,這蘇長歌,也太能藏東西了吧?
心念間。
波旬目光看向自稱朱聖的儒生。
他還是有些不信對方身份。
不是朱聖是否活著。
而是聖人為什麼要找自己這個魔頭?又為何說蘇長歌是他的天敵?
當世之聖是過去聖人的天敵,這不是扯犢子嗎?反正波旬是不信,他覺著眼前這個儒生,一定有什麼辛秘在瞞著他。
“那麼朱聖,你此次為何而來?”
波旬開門見山的詢問。
兩人都是二品,有些話直說即可,遮遮掩掩反而浪費時間。
“殺了蘇長歌。”
儒生的語氣依舊平淡。
“拜你們所賜,蘇長歌的成長速度實在太快了,讓本聖都有些吃驚。”
“若是再任其發展下去,他很有可能踏出那最後一步,所以必須要殺了他,這是上蒼對本聖踏出那最後一步的考驗。”
“當然,也是對蘇長歌的考驗。”
伴隨聲音響起。
波旬眼中露出幾分驚訝之色。
沒想到聖人竟然互相殘殺。
但轉念一想,不管這儒生說的是不是真的,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本尊為何要幫你?”
波旬開口。
儒道這兩個不管誰勝誰負。
終有一個要成聖。
自己夾在其中半點好處沒有,搞不好還要被蘇長歌給弄死,圖什麼?
還不如找個誰都不知曉的小角落,苟個幾千上萬年的時間,等到蘇長歌離開此方世界後,再出來繼續修自己的天魔之道。
正想著。
儒生予以了他回應。
“為了你自己的性命。”
說完,儒生側過身,看向化鵬過程的鯤魚“本聖成道,準許你活著。”
“本聖若輸了,依照蘇長歌的性子,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他也會將你找出來殺掉,且這對精通儒佛道的他而言並不是難事。”
話音落下。
波旬臉上浮現幾分陰鬱之色。
猶豫了一會後開口詢問。
“你有幾成勝算?”
“五成。”
儒生伸出一隻手掌。
“才五成?”
聞言,波旬眉頭微蹙,接著問道“本尊若是與你聯手,能到幾成?”
“五成。”
儒生還是那隻巴掌。
聽到這話,波旬的麵色陡然黑了,感情有我沒我都一樣啊!
“此番乃是為了爭奪天命,亦是本聖與蘇長歌的大道爭鋒,不到最後一刻,勝負難定,結果也隻有兩個,要麼輸要麼贏。”
儒生收回巴掌,負手在後。
波旬聞言麵色漸漸回轉,同時心裡覺得這儒生說話就是繞。
沒把握就沒把握。
非要說的這麼玄玄乎乎的。
不過他也沒糾結這點,而是繼續詢問“那本尊要做什麼?”
“助本聖立教。”
儒生開口,言語中滿是自傲。
他雖然說自己隻有五成勝算,但那隻是謙虛之談而已。
他對自己的道無比堅定,又為此籌謀了上千年,自然不認為自己會輸給蘇長歌,毫不客氣的說,蘇長歌想贏,難如上青天!
而就在儒生說完這句話。
一聲鳴叫響徹天地。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於一處,心中生出無窮震撼。
隻見鯤魚徹底化作鵬鳥,羽翼金黃,雄偉英姿,翅膀拍擊水麵起躍,呼嘯的狂風激起數千裡的波濤,剛彙聚的海水再次席卷八方。
也就在此時。
鵬鳥接著風力一躍騰空。
身體在空中旋轉,一舉衝到九霄之上,消失在眾人視野當中。
“哇!!”
鵬背上的忘憂歡快的叫著。
她不是沒飛過這麼高。
但她還是第一次以這麼快的速度直衝九霄,內心感覺無比刺激。
邊上的蘇長歌並沒有理會她,此刻他正沉浸在大鵬的視角中,感受著迎麵吹來的風,身邊拂過的雲,頭上抓緊自己羽毛的忘憂。
這是另一種暢快。
正此時。
邊上傳來一道聲音。
“小徒婿,你這鳥日後借貧道用用,好舒服,好暢快啊!”
忘憂興奮的大聲呼喊,臉上洋溢著難以抑製的喜悅,就像是發現新玩具的小孩,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無比純粹的開心。
“嗯。”
聞言,蘇長歌點了點頭。
借鳥一用而已。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再者,他能明悟鯤魚、鵬鳥,莊子的逍遙之意,還要多謝忘憂。
若不是有忘憂那五百年經曆,五百年感悟,五百年道法,他就算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也無法從逍遙遊中體悟到仙道真諦。
更無法踏出成聖的半步。
“那一言為定!”
忘憂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張開雙臂細心感悟天地之道。
也就在這時。
翱翔九天的大鵬突然急轉直下。
朝著地麵俯衝而去。
如彗星襲地,速度之快難以想象,忘憂在背上興奮的啊啊怪叫起來。
而此時,原本看到鵬鳥離開,內心鬆了一口氣的龍王,看著突然俯衝下來的鵬鳥,瞬間被嚇的亡魂大冒,肝膽俱寒。
要知道
禽類本就是鱗甲類的天敵。
更彆說還是眼前這頭絕雲氣,負青天的大鵬。
龍王毫不懷疑。
自己要被鵬鳥的鳥喙給啄到。
必然會死的透透的。
心念至此。
龍王此刻再沒有染指真龍的想法,猛地一頭紮入水中想要逃走。
其他幾位大妖看到這一幕,也是被嚇丟了魂,顧不上什麼兄弟義氣,立即向著四麵八方散去,不願為龍王搭上性命。
然而,下一秒。
鵬鳥那數千裡長的龐大身軀,直接俯衝進大海當中。
恐怖的氣浪就像是一道道淩厲風刃。
那些剛想逃走的大妖。
要麼是逃脫不急被鵬鳥撞成齏粉,要麼就是被氣浪拍成一團血霧。
而在這整個過程中,忘憂還不忘朝其他各宗老祖炫耀的扮了個鬼臉,這讓他們很是無語,當然心裡麵更多的是嫉妒。
“忘情宗的福氣,還長著呢。”
“離夢道友,日後燒無上經文的時候,要是乏了貧道可以代勞。”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一道道聲音響起,離夢停在原地笑的合不攏嘴。
彆看忘憂師叔平日裡不靠譜,愛胡來,傻咧咧的,但眼光是真的毒,一眼就相中蘇長歌這顆通天樹,而且還傾家蕩產壓上去。
妙,實在是妙。
而此時。
深邃漆黑的海底。
正在進行著一場緊張刺激的追逐戰,準確來說應該是戲弄。
龍王拚了命一個勁的往前逃。
鵬鳥就在後麵追。
“蘇長歌,得饒人處且饒人!”
“本王承認之前有錯。”
“但也給過你們一條生路,你現在就不能給本王一次機會嗎!”
看著身後緊追不舍,隻有半步之遙的鵬鳥,龍王被嚇得拚勁全力朝前遊動,同時向蘇長歌求饒,希望他能夠放過自己。
對此,蘇長歌自然不會理會。
放了龍王。
等於自己給自己留後患。
他還有家人朋友,以及沿岸的那些百姓,誰知道龍王會不會對他們動手。
心念至此,鵬鳥在水中漸漸蛻變成鯤魚,接著張開巨口,宛如長鯨吸水,吞吐天地,恐怖的吸力瞬間將麵前所有物體牽引過去。
感受到身後傳來的龐大力量。
龍王頓時慌了。
但不管他如何奮力的向前遊動,鯤魚的巨口就像深淵那樣拉扯著他向後。
隨即,他再次開口求饒。
“蘇長歌,本王”
“小龍願奉你為主,從此以後改過自新,絕對不違逆你的命令!”
話音落下,蘇長歌的臉上無動於衷。
彆說他收條公龍在身邊乾什麼。
就龍王這狡詐殘暴的樣,將來要是有事第一個噬主的就是他。
哪像自家的清玄,可禦可萌可甜,留在身邊沒事的時候逗著玩還能放鬆心情,以上種種,那點是龍王能夠比的了得?
更彆說,就是這麼憨愛的清玄。
這龍王居然想搶回去當繁衍血脈生娃機器,僅憑這點他必死無疑。
一念至此。
蘇長歌加大鯤魚的吸力。
刹那間。
無儘海水倒灌。
而鯤魚腹中仿佛無窮無儘一般,孜孜不倦的吞進麵前之物。
龍王在這恐怖吸力下連掙紮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瞬間被吞入腹中,而後鯤魚合上大口,一股玄妙的力量出現在腹部。
霎時,龍王的血肉化為烏有。
一身法力和精元全部被鯤魚吸收,化為己用,轉移到蘇長歌的體內。
這也讓蘇長歌的境界接連突破。
直接到了仙道二品。
“這?”
蘇長歌有些震撼。
這鯤魚。
居然能夠吞噬他人增強自己修為。
此神通也太過逆天了。
但轉念一想,之前的龍王也用過類似神通。
隻是效果應該不太好,否則也不需要多此一舉,讓母妖受孕,然後再吞噬掠奪自己血脈同源的子嗣,來吸收精元和法力。
在這一點。
鯤魚的轉化效果顯然更強。
“鯤魚蓄水,鵬鳥蓄風,有此神通可以事半功倍。”
蘇長歌心念一聲。
若說鯤、鵬是追求精神上的自由。
這門神通便是客觀上的助力。
畢竟人不可能一直活在精神狀態下,否則就算思想超脫,肉身也無法超脫。
道家講究性命雙修,何謂性,性便是指心、真靈,而命則是指肉身法力,二者相輔相成,要齊頭並進方才能成就大道。
不過話雖如此。
蘇長歌卻不準備濫用這個能力。
有一說一。
吞噬確實是條捷徑。
但若是一昧追求用吞噬來增進法力,這跟龍王又有什麼區彆?
而且,境界的提升到了這一步,跟法力沒有太大關係,法力隻是護道的手段,而非目的,最重要的是身與心同時踏出最後一步。
知行合一。
明悟並踐行自己心中的大道。
正想著。
耳邊傳來忘憂的聲音。
“小徒婿,龍王已經死了,我們把他的賊窩給洗劫了吧!”
忘憂興奮的提出建議。
“好!”
蘇長歌立刻點頭答應。
打了半天的怪。
雖然不指望龍王爆什麼好東西,但就算是金銀珠寶他也照當全收。
畢竟就算他用不上,但卻可以投入到大晉的民生上,用來增強整體生產力,改善百姓的生活質量,並給自己定一個小目標。
讓每個人都能吃飽飯。
也就在這時。
忘憂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這人真沒意思,就會嗯,好,哦,能不能多給點反應。”
說到這,忘憂轉頭看向邊上的清玄,調侃道“你就準備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要不跟貧道在一起吧,貧道可比他有意思。”
話音落下。
蘇長歌剛想喊牛愛花彆喊。
但卻被清玄搶了先。
“說的倒也是”
聞言,清玄摩挲的下巴。
龍王死了,壓在她心裡的石頭也隨之落下,臉上的笑意也隨之變多。
此時,隻見她繼續道“不妨這樣,姐姐你跟我和先生,還有幼微她們一起過怎麼樣,這樣既有意思,又能在先生身邊。”
話音落下。
忘憂想都沒想,用力的搖了搖頭。
“誰要跟他一起!”
說完,她瞥了眼蘇長歌。
見他還是沒說話,心裡暗罵了聲木頭,接著在看向清玄,嘴角上揚的笑道“不過以後貧道會經常來看清玄你的。”
清玄聞言笑而不語。
蘇長歌目光看向遠處隱約可見的水晶宮,想著能不能全部搬走。
而與此同時。
大晉皇都,相府內。
秦輔剛下朝回來。
還沒坐下歇息。
一個中年儒生便出現在他麵前。
看著眼前的秦輔,儒生平淡的眼神中閃過幾分殺意,但還是忍下來。
“閣下是?”
驚嚇過後,秦輔好奇的看著儒生。
他總感覺好像在哪見過對方。
“朱聖。”
儒生淡淡開口。
此話落入秦輔的耳中,卻宛若一聲驚雷在耳邊突然炸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