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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超過11點,街上已經少有行人流動。
國立東京大學的後街,一輛拉麵屋台車停在街邊。
燈罩都成了暗黃色的日光燈連接著蓄電池,昏黃的燈光透過布幌子,照亮了一片小小的區域。
這種流動拉麵攤子一眼看上去頗有年代感,在昭和時代相當常見。
雖說口味和環境都沒法和銀座澀穀那些有名的拉麵店相比,但勝在價格便宜、量大實惠,因此也總是會吸引一些兜比臉乾淨的打工人、窮學生,還算能過得去。
這家拉麵攤子開在東大後門已經有了些年,有些因為種種原因而囊中羞澀的學生經常光顧,多少攢下了一點口碑。
攤子的師傅年紀不小,不知道姓氏,常來的客人都隻是喊他越師傅。
越師傅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昭和老電影裡麵會出場的那種拉麵師傅,身上有著任何這個應該有的要素,簡直像是刻板印象的化身。
一身白麻工服,額頭上係著黑色毛巾,仿佛和拉麵打了一輩子交道。
然而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在這條老街上做了六十年的拉麵,從一開始的生疏到嫻熟,這個時間漫長到甚至可以說是很多人的“一輩子”。
常客都知道越師傅乾了這行幾十年,手藝相當不錯,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會一直在這個小地方支攤。
有些心善的學生來吃麵的時候還會擔心一下老人的身體,勸他早點回去養老。對此越師傅也隻是自己的身體還硬朗著,起碼也能再活個一百來年。
所以,學生們都很敬佩這位拉麵師傅積極樂觀的人生態度。
不過最近學校放假,大學生又是一群自由自在的野馬,早已經各回各家各開各趴。
開在這種地方的拉麵攤子今天的生意自然也是欠佳,並未有多大起色,進入到了一年數次的倦怠時段。
飄蕩著骨湯清香的拉麵車裡,坐在不知道從哪裡毛來的黃梨木小圓凳上,靠在櫃台後方百無聊賴地看著小電影的拉麵師傅卻忽然聽到,一句活力滿滿的喊聲從外邊傳來
“來四碗拉麵老板”
瞥了一眼旁邊的綠色老舊座鐘,這個點了,還有女孩子出門吃東西
小小地吃了一驚,越師傅眼疾手快地關掉了不雅視頻,準備迎接這位聲音聽起來十分年輕的客人。
年輕的時候他確實是個很混帳的家夥,但年紀大了之後人總會有些改變,他也不想汙染了孩子純潔的心靈。
也就是幾乎是在他關掉小電視的下一刻,一位穿著白色水手服的灰發少女就氣勢洶洶地跳進了車裡,一雙明亮的眼睛鬼精鬼靈地在車裡掃來掃去。
如果不是越師傅手快,恐怕他珍藏的那些小電影的畫麵就已經落入這位小姑娘的眼裡了吧。
“歡迎光臨。”
拉麵師傅心底暗搓搓地鬆了口氣,為自己又守護住了一位孩子的純真而感到開心,緊接著又隱晦而迅速地打量起這位半夜三更卻還跑來吃麵的客人來。
少女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眼睛和頭發都是罕見的灰色,第一眼就給人一種活潑可愛的印象。
令人驚訝的美貌猶如天作而成,給人夢幻般的非實感,讓越師傅心底突然冒出一種“見到了童話裡的妖精”的古怪念頭。
覺得自己和對方的年齡差距已經足以被稱之為爺孫,不動聲色地把自己收藏的avideo藏進櫃台底下,拉麵師傅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四碗拉麵小妹妹你要什麼口味”
七實嘟起嘴,有些苦惱地低頭看著櫃台上的菜單,一時間也難以從中選出自己想吃的類型。
在她生活的年代,黃金時代人類輝煌的文明早已經幾近破滅,就連娛樂作品都成了需要考古來進行複原、繼承發揚的東西。有關於美食的記錄自然無需多提,從人類對機械的研究中誕生的七實對拉麵這種食物的印象,也隻剩下了儲存於記憶回路中的冰冷記錄。
換而言之,我都想吃呀
“那就請每種都給她上一份吧,放心,她不會浪費的。”步舜緊跟著伸手撥開藍色的擋布,笑道“剩下的請給我兩份豚骨拉麵,一份海鮮拉麵,都加個蛋。”
兄妹父女
總不能是半夜出來工作的女學生和她的金主爸爸吧
打心裡對這奇怪的組合感到微妙,但越師傅並沒有抒發多餘的好奇心,隻是故作為難的樣子輕輕拍了拍案板上的麵團“那兩位客人可是要等一等了,這麼多,做起來可能要多花點時間。”
“沒關係”
一點也沒有為等待而困擾,七實轉身探頭,對車外大喊道“這邊這邊”
越師傅溝壑分明的臉上,一雙眼睛微微睜得大了些“除了兩位,還有其他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