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鸞鳴!
話一出口,太子妃勃然大怒,道“依你的意思,是說我故意衝撞四王妃,害她小產嗎?她生兒育女,與我何乾?實在血口噴人!”晚晴說了半會的話,唇乾舌燥,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淡淡道“話是你自己說的,我可從沒說你要害四王妃。”
太子妃怒發衝冠,指尖遙遙往晚晴身上一指,道“你”
她話沒說話,四王妃已噗通跪下,道“太子妃娘娘息怒,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吃桂花餅,不該吃半隻羊腿,也不該小產。今日是父王的壽誕,請您寬宏大量。”說完,重重叩在金磚上,臉頰貼地,極為虔誠卑微。
恰有內侍來報“王上駕到。”
莊王後臉色變了變,慍聲道“如此喜慶之日,你們吵什麼?”又厭惡的睨了晚晴一眼,朝四王妃指桑罵槐道“我難得說笑,倒被你鬨個沒臉。”頓了頓,扶著宮女起身,一麵朝殿外走,一麵道“還不快起來,難不成讓我扶你?”
四王妃忍住滿腔委屈,道“謝母後恩典。”
眾人移步廊下接駕,候了一刻鐘,禦駕才遲遲而至。莊王顯然累了,滿臉疲乏之色,步子也虛浮。見了晚晴跪在人群裡,不覺愣了愣,道“三媳婦何時回京的?”
晚晴連頭都不敢抬,回道“王上壽誕,三殿下特地接我回宮給您拜壽。”
莊王回身看了承瑞一眼,笑道“你倒思慮周全。”又朝晚晴道“清國使節數年才來一趟大莊,咱們不能虧待。你是清國長公主,明日使臣定會去府上參拜,你隻管多給些賞賜,從宮中支取便是。”晚晴承瑞一同謝恩,道“謝主隆恩。”
語畢,莊王入席,韶樂大響,尚食局宮人手持珍饈魚貫而入,王後攜眾後妃、王子、王妃敬莊王壽酒,待一切儀禮畢,方由嬤嬤抱著兩個小公主上前跪拜。半個時辰後,眾王子依舊陪同莊王回前殿,受朝廷文武百官及使臣朝拜慶賀。如此反複鬨到小半夜,待尚儀局奏完禮樂,燃了煙花,才見承瑞往後殿接晚晴回府。
晚晴接連兩夜未眠,宴席上又不得不飲酒應承,早已頭昏腦漲,渾身乏力。
從太鼎殿出宮門,不遠不近,也有小半時辰,再加上宮燈昏黃,內侍們忙得腳不沾地,伺候上便有些怠慢。承瑞扶著晚晴行至宮街,見她實在勉強,便蹲下道“我背你。”
兩人身邊隻有一個家生的奴才提燈,倒不怕失禮。
晚晴拗著性子不肯,道“這兒偏僻,又沒人盯著,你演給誰看?”
承瑞語氣平緩道“依你的速度,隻怕我們要走到天亮才能出宮。”夜色迷離,長長的宮街幽深無底,月光黯淡,似乎有烏雲密布。晚晴忽而失了神,道“莊承瑞,你可還記得咱們大婚之日?”承瑞不想她忽而提及舊事,愣了愣,道“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說得輕巧,晚晴卻是鼻尖一酸,險些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