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鸞鳴!
那日是她第一次入莊宮。
莊國禮儀與清國不同,晚晴必須在太鼎殿給公婆敬茶施禮。禮畢後,又有妯娌兄弟、後妃公主敬酒。晚晴本可以不喝,可是她太高興了,來者不拒,幾杯下肚竟醉了。無數宮人送兩人回三王子府,在通火輝明的宮街上,承瑞蹲在她麵前,說要背她。
那時她滿臉俏麗,漲紅了臉問“承瑞,你會永遠背我嗎?”
承瑞道“我會永遠背你。”
後來她才知道,這句話,他對所有的夫人都說過,包括沒有名分的莊媯。
晚晴一深一淺的往黑暗裡走,頰邊滾滿了淚水,卻不想讓承瑞看見。她又哭又笑道“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背我,我愛的人,是太鼎元年遠赴清國的王山而,他早就死了,死了”
承瑞默默的透過黑霧望著她的背影,半響,才吩咐家奴,道“去給王妃打燈。”
家奴為難道“那主子您呢?”
承瑞不懷好氣道“我還能飛了不成?”
家奴忙應了是,碎跑數步,把燈照在晚晴腳下。
回王府時,已近淩晨,隻莊媯和蘭燼候在大門口。晚晴一見莊媯就生氣,今兒又喝了酒,便不管不顧衝上去舉手要打人。
承瑞連忙擋住中間,道“蘭燼,你杵著乾什麼?還不快扶王妃回飛凰殿?!”蘭燼知道瞧主子臉色,忙抱住晚晴手臂,道“王妃娘娘,奴婢扶您回寢殿。”
承瑞亦瞥了莊媯一眼,輕聲輕氣道“你先回去。”
莊媯會意,忙福身告退。
晚晴酒勁上來,顛顛撞撞回了寢宮,全然不知承瑞跟在後頭。她一進門先踢了鞋,胡亂取下首飾,隨手丟在地上。又嚷著還要喝酒,命蘭燼去取酒缸。好不容易消停會子,歪在榻上不過片刻功夫,不等丫頭們卸完妝,便隻覺燥熱難忍,糊裡糊塗的開始寬衣解帶。
她甚至朝承瑞招手,眼花道“你你你沒看見我熱嗎?快來替我解開扣子”她乃清朝長公主,發起脾氣來,連清王都要讓三分。她雙手拍著竹席,躺在榻上翻滾,道“快來給我解扣子,快點!快點!!快點!!!”
蘭燼沒見過晚晴醉酒,又有承瑞在,很覺畏手畏腳。
承瑞倒不客氣,朝眾人擺擺手道“都下去吧。”宮女們麵麵相覷,蘭燼為難,但夫妻間的事,她一個宮女哪裡能說上話?便隻好領著眾人退下。
晚晴恍恍惚惚盯住承瑞道“你是王山而,還是莊承瑞?”
承瑞剝去她的禮袍,又解開內襯裡衣,褪下裙衫。他欺身而上,吻住她的眼淚,道“王山而就是莊承瑞。”他的動作極快,絲毫不給晚晴以招架之勢。
晚晴把頭埋在他的脖子裡,哭成了淚人兒。
不及天明,三殿下宿在飛凰殿的消息便傳遍整個王府,唯晚晴至響午才知道。她頭痛欲裂,起床時見滿榻淩亂,自己赤身露體,頓時怒從中來,把床頭小幾上擱的一隻団枝月季細頸瓷瓶摔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