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鸞鳴!
太子飲儘杯中醇酒,隨手往人臉上一擲,玉杯落地,樂聲戛然而止。臣子猜不透太子心思,慌忙下跪求饒道“三王妃對太子殿下無理,做出有辱國體之事,實在可恨。”
殿中倏然寂靜,太子斜斜倚在寶座裡,懷裡摟著嬌俏女子,逗她道“你說說,本王該如何處置三王妃?”殿中寂靜,太子的話傳遍了整個大殿,底下臣子實覺難堪,硬著頭皮道“太子殿下,微臣”他話還沒說,隻覺頭上悶聲一響,被酒杯砸得鮮血直流。
太子眼露凶光,道“我問的是嬌嬌,你插什麼嘴?”說罷,朝懷中女子道“嬌嬌,隻管大膽的說。本王養了一群廢物,倒不如養著你們痛快。”
名為嬌嬌的家妓眉眼清秀,並不算十分美麗,但言談舉止間,自有一股風流。
她用自己的杯子斟了半杯酒,遞到太子嘴邊,鶯聲道“三王妃乃清國長公主,趁著王上壽宴,清國使臣還特地往三王子府行禮。奴家旁的不懂,隻知道三王子征戰有功,不可不防。既然三王子要防,身為清國長公主的三王子妃,自然也要防著。”她往太子身上擠了擠,嬌聲道“殿下,奴家說得可對?”
太子饒有意味的望著嬌嬌,往她唇上一咬,指著底下黑壓壓的人頭道“你比他們可強多了。”眾臣羞愧難當,卻絲毫不敢違抗太子,隻得強忍。
晚晴在太極殿住了小半月,終於能下床走動,頭一件事,就是命人備水沐浴。蘭燼不敢讓晚晴四處走動,生怕撕開了傷口,便使人在寢殿裡圍了屏風,用大木缸備好溫水,打算伺候晚晴洗澡。晚晴幼時獨自居住在域林,並無嬤嬤看管,爬樹遊水,掏鳥射箭,樣樣事必躬親。她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不是嬌生慣養的深宮長公主。比起丫鬟圍繞,她更喜歡清靜自由。
尤其是洗澡的時候,她不喜歡有人看著。
圍好屏風,她命眾人退到房屋以外。蘭燼不放心,規勸道“主子,您身上有傷,讓奴婢留下幫您拭背吧。”霧氣繚繞,晚晴並不說話,隻是纖纖細指一抬,示意晚晴出去。
晚晴不敢違抗主人命令,無奈退至門外守候。
沐浴完了,晚晴方喚道“蘭燼,拿衣服進來。”
蘭燼應了是,與兩名宮女一並入內。宮女手裡一人拿著數丈寬的巾帕,一人端著衣物。進了屋,晚晴已從沐盆中起身,蘭燼忙上前扶她跨出浴盆,踩在鹿皮毛毯上。
穿戴完畢,晚晴坐在梳妝台前擦拭濕發,有丫頭稟告“殿下來了。”音落,承瑞已挑簾入內。他抬眼望去,看見晚晴披著濕漉漉的頭發,朱釵儘褪,素麵朝天,烏黑的發尖滴落著水珠,散發著淡淡的,令人琢磨不透的清香。
晚晴轉過身,手指尖擰著一縷濕發,道“今兒個下值倒早了。”
承瑞走到她身側,隨手摘了幾案上的薔薇,欲要壓在她的耳側,到底是忍住了,隻是拿在手裡把玩,道“太子不肯罷手,已經向父王呈了折子,要追究你以下犯上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