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記!
“妙弋姑娘,你可來了,讓小人好找。”迎麵走來一管事正欲拉住渥丹往前走。
渥丹一偏身,躲過了那隻手,那管事一愣,再看原來後麵還跟著一位清俊公子。
初寒緊隨渥丹身後,他聽過妙弋的名字,那是富陽城最紅的舞姬,相傳她會跳驚鴻舞。
渥丹放慢腳步,落在了初寒身旁,輕聲問道“驚鴻曲,可會彈?”
“會。”初寒低眉應道。
渥丹會心一笑,不再停留,除去鬥篷,將它遞給初寒“先幫我收著。”
初寒接過鬥篷,那上麵還殘留著渥丹的一絲體溫,他一手抱琴,一手將鬥篷收好。
喜宴上分外熱鬨,皇貴妃佟氏居上位,六王爺在其左側,淑敏公主位右側,公孫修能在公主次位,破虜則坐無攸的右手邊。
觥籌交錯,武官大口喝酒,說著恭喜的話,文官則低聲細語,與公孫修能寒暄。
隻聽宮人清揚驚鴻舞,煙雨樓妙弋,敬獻。
眾人噤聲,目光齊聚,喜宴中央那華麗的歌舞台。
未見其人,先聞其音,隻聽淙淙琴音流轉而來,一男子彷如在水上行走,踩著優雅的步子緩緩而來。
“初寒!”宴席上有人認出了他,低聲驚喝,什麼時候皇家連初寒都能請到?
初寒最是恃才傲物,百年來都不曾侍奉皇家,甚至有一任初寒為拒絕皇帝的邀約,不惜撞柱而死。
那男子一領藍衫,麵容清俊,他的膚色很白,眉眼生的婉約,讓人想起三月裡的春雨,溫柔地撞進人心裡。
隻見他席地而坐,七弦琴放在雙膝之上,輕挑揉撚,琴音如流水,如舒雲,如花開,就這般蕩漾開。
正當眾人沉醉在初寒美妙的琴音中,渥丹上場了。
她一襲白紗舞衣,腰間係一朱紅絲絛,臉上蒙著輕紗,長發鬆鬆用朱色錦帶挽在腦後。
她朝初寒一點頭,初寒領悟,十指的力道暗暗加重。
驚鴻舞,開序,驚雷。
她時而如流水,靜謐地連時間都似停止,時而又如驚雷,足尖點地,輕躍飄飛,水袖曼舞,時而又好似盛開的鳳凰花,遠遠瞧著竟光芒萬丈,奪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美得不似這凡間的人,一雙眸子如秋水綿長又纖細柔情。
舞畢,曲歇,眾人呆滯。
渥丹微微一笑,走過去向初寒遞過手。
初寒並未將鬥篷遞過去,而是起身走到了渥丹身後,溫柔地將鬥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渥丹一愣,好久沒見這世間的男子,竟對這樣的柔情都有些陌生了,她頷首輕道“多謝。”
兩人正欲轉身離去,隻聽背後一男子清越的聲音“姑娘,請留步。”
渥丹疑惑,轉身,是他。
六王爺,慕容無攸,富陽城少女心中的夢中情人。
他身材頎長,膚色容白,眉目纖長,隻站在那裡,便端得是風華無限,如芝如蘭。
修能儒雅,破虜英氣,他們都是重尨頂優秀的男子,可與他比起來卻都似成了那襯托明珠的錦盒。
他今日著一喜袍,嘴角總噙著笑,“你掉了東西”,他從場間拾起玉簪輕輕遞還到渥丹手中。
那玉簪本在她懷中,想是剛才跳地太入神,竟然連它何時掉了都不知道。
“謝謝。”渥丹看著眼前的男子,心境並沒有絲毫地漣漪。
無攸看著那女子轉身,心中竟有一絲莫名的悵惘,他又回到喜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