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舉動很是怪異。
辛夷問“官家那邊……”
“讓李公公出來帶他進去了,一夜未出。”
夜風不知從何處拂入,將垂在床前的紗帳吹得晃蕩不停。
更漏無聲,辛夷握住傅九衢的手,相對沉默。
許久,她道“銜尾蛇不會總是勝過蝴蝶。蝴蝶的翅膀拍了這麼久,也該來一場颶風了……”
整個計劃天衣無縫,辛夷有十足的把握。
唯一的擔憂,便是張巡本人的大男主光環。
大男主總是絕處逢生殺人奪寶迎娶嬌妻外加打臉反派,張巡以前的人生足以證明這一點。
“不會有事。”傅九衢察覺她眉目裡的憂色,捧著她的臉,微微含笑,側過頭閉眼吻她,聲音輾轉在他的唇間,低緩而綿長。
“你不是說反派也有逆襲之時?”
辛夷與他擁抱,聲音微緩,“是,九哥最大的優勢是……血脈壓製。無論如何官家心裡是護著您的……”
傅九衢抬頭直視她的眼睛,居高臨下,與她對視良久。
“他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血脈壓製?”
這男人奇葩的勝負欲。
血脈壓製不等於裙帶關係呀。
辛夷抬抬眉梢,“那眼下我們怎麼做?”
傅九衢伸手將她抱過來,輕捏一下臉頰,嗯哼淺笑。
“睡醒了嗎?要是不困,陪我出去走一走。”
··
傅九衢帶著辛夷跨入皇城司的庭院,便引來眾人的目光。
來自四麵八方的眼神都集中在辛夷這個新婦身上。
停職期間,皇城司差職由衛矛代領。
傅九衢來的時候,衛矛和蔡祁正在議事房裡,有幾個下屬末位陪坐。
聞聽廣陵郡王過來,眾人齊齊起身相迎,一一拜過,謙遜地寒暄片刻再落座,便說到張巡的事情。
皇城司下轄人馬就守在宣德門,張巡鬨的那一出自然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大家共事多年,情分深厚,自是知無不言。
“張樞直天不亮就下了大理寺獄,由官家親自審問,沒有旁人插手。看管的是禁宮內衛,半點風聲都沒有放出來。”
“連帶下獄的還有張家四郎,和一個穩婆,此事,實在引人猜疑啊。”
“有人猜測張樞直與翔鸞閣那位娘子有什麼私情,這才引來官家雷霆之怒……”
“小人無節!官家不會姑息。”
“官家宅心仁厚,未必會誅他。”
“那可是殺頭的罪名,再是寬容怎可姑息養奸?一會兒上朝你且看吧,諫官必定要參他了。”
“諸位,官家親自問話,又避開了皇城司,你們就沒有想過是為何故?”
眾人七嘴八舌,各有各的猜測。
蔡祁撓了撓腦袋,斜眼看傅九衢。
“依我看,行遠不是貪色的人,再是如何也不會碰官家的女人……”
他目光閃動,意有所指,“重樓怎麼看?”
蔡祁性子率真,又和張行遠有結義之情,整件事情下來,傅九衢借用他行事,但沒有與他深說太多。
但蔡祁也不是傻子,心下早有猜測。
“不知。”傅九衢回答得乾脆,微笑著朝辛夷使個眼色,“你今日不是要入宮瞧周娘子?”
辛夷放下茶盞,溫聲道“是,郡王可要陪我?”
傅九衢淡淡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