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證什麼?”撲克臉把手藏進袖口裡,盤腿坐在沙發上,顯得漫不經心。就仿佛他們談論事情根本與他無關。
“俞悅和阿慎可能不記得了,可是我還記得,我們掉下去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老蔣似乎在回憶,“你從我眼前消失了……”
撲克臉輕笑,笑地勉強,“你想說什麼。”
“你手掌心的傷,是不是你的徽章弄傷的?”老蔣直盯盯地看著撲克臉,心裡已經開始心虛地不行。撲克臉移開目光,從口袋裡摸出徽章,“你說是這個嗎?”
撲克臉當然知道,老蔣的習慣。老蔣身為福龍幫的幫主,麵對自己不確定的事情,在對方吐出事情真相之前絕對不會表現出一點疑慮和困惑。
老蔣依然在等待撲克臉的回答,撲克臉卻越來越漫不經心,手上把玩起那枚徽章,他把徽章在手心翻過來又翻過去,就連老蔣都要不耐煩了,撲克臉才慢悠悠地抬起頭來,“你聽說過事界之門嗎?”
“沒聽過。”老蔣聽撲克臉這話說地太隨便,隨口答道。
撲克臉蹭地站起身,打開門“那就回去吧。”
老蔣可沒想到撲克臉這麼快就翻臉了,這剛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擋下撲克臉送客的架勢,拍拍腦袋裝作使勁思考的樣子,“你剛說什麼門?……”“哦,對世界之門?什麼世界之門?這個世界還有門?”老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為防撲克臉再度趕他走,急忙掏出手機,“我查一下。是怎麼寫的?”
撲克臉的臉色很差,這個老蔣,平時在手下麵前一副正兒八經的權威模樣,到了撲克臉這裡為什麼每次都是這麼狼狽?剛才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幫主的架勢,怎麼他撲克臉才拋出一句話,整個就破了功。
“好了。”撲克臉送上門,回到椅子邊坐下,“事界之門,就是人們通常說的,連接兩個平行世界的大門。”
手機從老蔣手裡滑落,等老蔣反應過來,撲克臉已經穩穩當當地把手機放到桌上,繼續說,“我懷疑,我曾經有通過那扇門……”
老蔣嚇地臉都綠了,嘴巴不經意間張開,“你……沒事吧。”老蔣從來沒聽說過這麼荒謬的事情,伸手去觸碰撲克臉的額頭。“是不是剛剛傷到腦袋了?”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手會受傷麼?”撲克臉任由老蔣手忙腳亂地查看他是不是哪裡有病,一邊異常冷靜地說,“事故之前,我一直摸索這枚徽章,出事的時候,本能地緊緊握住了它,可是它卻好像鑽進我手裡去了一樣。那時候,車子在下墜,手上沒有一點痛感,直到我清醒過來,才發現手上全是血。再抬頭,你們都不見了,自己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周圍一片虛空……”撲克臉越說,聲音顯地越茫然。“和當時一樣……”
“喂,喂!”老蔣抬手在撲克臉麵前晃了晃,“你沒事吧?”要說無論阿慎說什麼,老蔣都會相信。不過眼前的阿慎太不尋常,竟然也會出現迷惑茫然的表情。自從老蔣和阿慎認識,阿慎對知識的掌握能力以及對現實情況的判斷能力都讓老蔣佩服地五體投地,仿佛這世界上沒有阿慎不知道的事情。現在的情況是怎麼回事,阿慎這樣的表情,讓老蔣覺得很不安。“你彆嚇我。”
“老蔣,你可能不知道。飛機出事的時候,我也到過那個地方……”撲克臉喃喃地說。
老蔣體貼地把阿慎扶到椅子上,將信將疑地說,“現在很多科學家都已經肯定平行世界的存在了,你也不要耿耿於懷,你剛說的什麼門,有就有,跟我們也沒多大關係,不要太在意的。”
老蔣滿以為自己的話可以讓撲克臉得到一點安慰,沒想到撲克臉執著地搖搖頭。“那天飛機失事,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我活下來,很可能跟事界之門有關。可是,即使活了下來,我也已經不是原來的阿慎了……”撲克臉雙手在膝蓋上攤開,盯著手心看。左手纏繞的繃帶下,露出一點殷紅。
“到底怎麼回事?”
“你想知道嗎?”撲克臉抬起頭,愣愣地看著老蔣,嘴巴不住地顫抖,“我現在知道的,很多都是推測,可是經過剛才的事故,我已經有些肯定了……”
老蔣看著撲克臉,堅定地點點頭。到底是什麼,可以讓阿慎一反常態。
撲克臉微微張嘴,剛想說什麼,突然,桌子上的手機發出響亮的聲音,是俞悅的電話。撲克臉瞥了一眼手機,表情瞬間變回了原來的冷靜。
老蔣無奈地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是俞悅焦急的聲音,“老蔣,你在哪?”
“我和撲克臉在一起。”
俞悅聽到這裡,放了心。她叮囑了兩句,終於掛了電話。
俞悅的身後,阿慎已經醒過來,他愣愣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一動不動。
在護士的提醒下,俞悅坐到阿慎旁邊,關切地詢問阿慎現在的情況。阿慎一動不動,甚至眼珠也一點不動,這讓俞悅多少有點害怕,她搖搖他的手。
阿慎的手指微微蜷縮,艱難地張口,聲音像飄在空氣裡一般,“俞悅,我……可能,不是阿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