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愛之男神手到擒來!
阿綱的話,再次讓施唯一崩潰。
她哪還有家啊!
早從施景雲去世的那天起,她就再也沒有家了。
施唯一縮在阿綱的懷裡,怔怔地問“阿綱,我要的不多,我隻是想要一份愛情啊,隻想要那樣一個人,也能像幽哥哥那樣愛著寵著小羽…可為什麼,我就是得不到呢?”
“阿綱,我就活該被人一輩子捏著那肮臟的過去,就活該得不到幸福嗎?”
施唯一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刀絞痛阿綱的心。
“小姐,會遇到的,你會遇到的。”
阿綱將懷中的施唯一抱緊。
何止是心疼,若不是小姐深愛著始公子,阿綱都想要一刀殺死始公子,給他們小姐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去陪葬!
他將她放在車上,這一次,施唯一坐在後車座。阿綱啟動車子,身後人的哭聲逐漸止住了。
車內安靜了許久以後,忽然,有一句話從身後傳到阿綱的耳朵裡“阿綱,找人儘快查出當年害我的人是誰。”
阿綱心中一凝,他腦子裡閃過始宇的臉,這一刻,到底是來了。
“找到了,你要怎麼做?”阿綱佯裝隨口一問。
施唯一盯著自己的左手中指看,那裡已經沒了戒指。
戴了這麼久的戒指忽然沒了,真的好不習慣。
她會怎麼辦?
都怪那個人,她的幸福才會三番五次被奪走。
施唯一冷笑著,臉上的淚還未徹底乾,目光卻是那般陰狠。“我要殺了他,我要將他千刀萬剮,我要把他挫骨揚灰!我要毀了他一輩子,讓他也嘗嘗,絕望的滋味…”
一聲長歎,在車內久久沒有散開。
阿綱手握住方向盤,他有種預感,他握住的不是方向盤,而是始宇的心。
阿綱將施唯一送回了家,才折身回到車中。
他坐在車裡抽煙,久久不語。
越想就越氣,就越為小姐感到不公。阿綱啟動引擎,開車朝軍區大院走去。
飛機抵達z市,始宇打車直奔家中。坐在車上,他給阿綱打電話,結果,卻是無人接聽。
看來,事情是徹底被揭發了。
始宇沉著一顆心趕回家。以往看見他回家,大院裡的叔叔阿姨都會笑著跟他打聲招呼,可今天,他們全都變成了始宇所不認識的另一副麵孔。他們望著他,目光帶著憐憫,活似,他倒了八輩子黴,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給纏住了一樣。
他們的目光,讓始宇心痛。他可以想象到,小唯一出現在大院裡時,那些人看她的目光,有多寒冷跟嫌棄。
加快腳步回到家,始宇撞開家門走進去,直奔大廳。大廳之內,始家三人,還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原處。
屋子裡的氣氛,十分沉重。
聽到始宇的腳步,三個人同時將目光放到他身上。
始宇瞧見安詩琪有些發紅的眼眶,心裡頓感不妙。“媽!唯一呢?”他問的有些急切,臉色也很惶恐。安詩琪嘴唇嚅動了幾下,說不出話來。始宇心一涼,啞著嗓子問“你們是不是為難她了?是不是給她難堪了?是不是把她趕走了!”
兒子的聲音,又冷又厲,讓安詩琪難受。
安詩琪用手撐著額頭,直搖頭。始守歎了口氣,他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桌上,說“那丫頭自己走了,走時,把這個留了下來。”
始宇目光瞟向茶幾。
那枚豪華的鑽戒,在日光下耀耀生輝。
那耀眼的光,像是一個大些的嘲笑臉,嘲笑著始宇活該。
細長的狐狸眼裡,浮出深深地悲痛跟失望來,始宇走過來,彎下腰,拿起那枚戒指。他將戒指死死拽在掌心,心如刀絞一般的痛。
“我們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為難她。那丫頭有自知之明,知道我們介意什麼,她臨走時留下了這枚戒指,還說,從此以後,與你再不相往來。”始守也忍不住搖頭歎氣,他看見始宇垂著腦袋,滿是傷心的樣子,這才說“小宇,她再好,她的過去始終是抹不去的。我們始家不是瞧不起她,實在是…”
餘下的話,始守說不出口。
始宇捧著那戒指,半天都沒有吭聲。施唯一真的很愛他,愛到都舍不得讓他的家人為難。他無法想象,摘下這枚戒指的時候,施唯一的心有多痛。
這樣的好姑娘,他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辜負她?
“媽…”
這一聲媽,是始宇哽咽著叫出來的。
安詩琪抽了抽鼻子,她抬頭望著始宇,也說“小宇,唯一是個好姑娘,媽也很喜歡她。隻是,隻是你們,實在是不配啊…”
不配?
始宇心上,再次被撕開一道口子。
這一次,他為施唯一心痛。
他們兩人之間,從來就不是她施唯一配不上他,而是他配不上施唯一啊!
安詩琪又說“我知道你喜歡她,可你也得為我們一家人想想啊!你爺爺風光了一輩子,最是好麵子,他在這地方住了一輩子,大家對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出了這事,你是不知道,周圍鄰居看我們的目光,有多複雜。小宇,聽媽一句勸,忘了她,你若是同意,媽再給你找一個…”
安詩琪話還沒說完,一米八幾的漢子,猛地雙膝跪地。
如天一樣偉岸的肩膀,坍塌了。
“小宇,你這是做什麼!”
安詩琪嚇了一跳,始守跟始天一見始宇跪下,目光都在此刻變得憤怒起來。
始宇下跪,這無疑是刺激到了老人的神經。
“小宇你給我起來,你跪下做什麼?你現在是要為那個丫頭求情嗎?小宇,爺爺這輩子最疼你了,但這事,我是不會同意的!”一直沒有說過隻言片語的始天一,終於出聲了。
始宇緩緩抬起頭來,三人這才看見,他的眼睛紅了。
始天一到嘴的狠話,突然就沒了影兒。
兒子眼神裡的絕望,也深深地刺痛到了安詩琪的心。母子連心,她能感受到始宇此刻心裡有多痛。唯一是個好姑娘,安詩琪也是很喜歡她的,她若沒有那不堪的過去,哪怕就算是窮點、醜點、普通點,他們都會認可她的。
“爺爺,爸,媽。”始宇目光掃視一圈自己的家人,從他們的眼神跟難看的臉色,始宇得出一個結論。倘若他今日不將那件事說出來,那麼,始家人是斷然不會再接受施唯一的。
始宇手裡拽著那枚戒指,突然說道“今天,我必須向你們坦誠一件事。”
幾人麵色微變,難道還有什麼大事,是他們不知道的?
始天一沉聲道“說!”
始宇知道,一旦他將這事說出來,那當年真相,就徹底藏不住了。但,此時此刻,自己的女人蒙羞了這麼大的冤屈,他若還沒種站出來說句誠懇的公道話,那就太掉價了!
“我就是玷汙施唯一清白,還害得她未成年墮胎的罪人!”
一語落,屋子裡徹底靜默了下來。
安詩琪垂眸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
始守跟始天一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荒唐之色。
“怎麼可能!”安詩琪第一個開口否定這個事實,她不敢想象,她的兒子年輕時雖然也愛沾花惹草,可他從未真正做過出格的事!這個兒子,可一直都是她的驕傲,她無法接受,自己的兒子是這樣的一個人。
這太顛覆她對兒子的認知了。
始天一握住自己的手杖,目光嗔怒看著始宇,問了一句“始宇,你剛才說的是真的?”他的聲音裡,有著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平靜。
始宇喉嚨滾了滾,才道“是真的。而且,唯一並不知道我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話音落地,跟著下一秒,一個黑色的長物,從天而降,狠狠一棍子砸在始宇的左肩頭。
始宇跟著倒下去,卻不吭一聲。始天一雖然老了,但手腕卻不小,他的烏木手杖本就重,毫不保留力量的一棍子砸下去,也虧得是始宇才受得住。這若換成普通人,就該去看醫生了。
“混賬!”始天一震怒之下,又忍不住大罵一聲,接著,那烏木手杖舉起,又一次落下。這一次,手杖落在始宇的右肩頭。
始宇跪坐在地上,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
“我們始家男人,從來都是堂堂正正的好男兒!還從沒有人,犯過這等糊塗事!你忘了我是怎麼教育你的了?王八蛋,你一時爽了害了人女孩一生,你良心能安嗎?”
這些年始天一老了不少,脾氣收斂了不少,但不代表他現在沒有脾氣。
他發起怒來,誰都不敢反抗。
就連安詩琪,也沉默起來。
始宇跪在地上,朝始天一磕頭,認錯說道“爺爺,對不起,小宇給你丟臉了!”
“你跟我道歉做什麼!你該去跟那丫頭道歉!你知不知道她為你受了多少委屈!就在兩個小時前,她還在這裡,被迫接受著我們的冷暴力!始宇,人犯了錯,就必須承認錯誤,然後去彌補錯誤!你若是連認錯的勇氣都沒有,你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始天一厲聲訓斥著始宇,還不解氣,作勢又要去打他。
安詩琪到底是個婦道人家,心軟。她趕緊起身,跟著擋在始宇麵前。
始天一的棍子在即將落到安詩琪頭上的時候,險險地停了下來。“詩琪,你讓開!”始天一微微蹙眉,對安詩琪這護犢子心性感到不讚同。
安詩琪搖頭,說道“小宇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不是那麼混賬的孩子。這之中,肯定還有著其他的誤會。爸,你先聽他說完,再給他判罪!”
始天一嘴皮子動了動,有些猶豫。
這時,始守也開口了,“爸,聽聽,聽小宇說完,咱們再下結論。”
始天一看了眼自己的兒子,這才暫且壓住怒火,朝始宇說“給我一五一十老實交代!”
始宇點點頭,這才將十年前那樁事,娓娓道來。
當得知,始宇是因為著了李易那小子的道,這才犯下錯誤,始天一心裡的怒火,才徹底平息。又聽說,因為始宇,施唯一不僅被奪走了清白,還錯過了見母親最後一麵的機會,安詩琪則是心痛不已。
那個傻姑娘,竟然為他家這混小子,吃過那麼多苦。
始宇講了很多話,包括呂子妗那些事,包括五年前他跟施唯一相愛的事。
說起那些或痛苦或甜蜜的回憶,始宇恍然認識到,他竟然跟施唯一糾纏了整整十年。都說愛字最傷人,人卻甘願為愛飛蛾撲火。這十年,他們愛過痛過、誤會過、甜蜜過,也分開過。
十年,明明挺長,回想起來,卻是眨眼一瞬。
等始宇講完話,縱然是見多識廣的始天一,也忍不住長歎了一聲。
安詩琪聽完他的話,便問“那丫頭這些年過的這麼不容易,如果她知道你就是那個害了她的人,她會原諒你嗎?”
安詩琪的疑問,也是一顆深深長在始宇心中的刺。
始宇搖頭,應道“我不知道。”
“你現在,立刻跟我一起去找她!我們跟她賠禮道歉去,不能平白玷汙了人女孩的清白,還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安詩琪站起身,一邊去拉始宇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