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單綾,即使是個普通人,即使馨兒壓低了聲音,木板床榻發出來的“啪啪”之聲,也是聽得真切的,更何況單綾的武功卓爾不群,聽力非常人可比。以前住陳府時,單綾起居都是與芸娘一室,和徐馳與馨兒的臥房隔了個院落,自然不曾分享過二人夜裡的旖旎風光。單綾開始還能古井無波,靜靜習練吐納之法,怎奈隔壁的動靜實在太大,如美國的超長大片,高潮迭起,花樣翻新,經久不息。單綾麵紅耳熱,隻得起身開了門,偷偷溜出房間,逃到前進的院落中,方才止住心跳。
大唐的夜晚,即使位於縣城之中,亦無車馬之喧。此時,萬籟俱寂,徐馳與馨兒還在纏綿悱惻,忘我地工作。有些心神不寧的單綾卻隱隱約約聽到一絲哭泣聲,時斷時續。單綾凝神靜聽,哭泣聲好似從後院中傳出。單綾一驚,一個倒縱,輕輕落在徐馳房外。
單綾輕輕敲了敲窗欞,“秦兒,你還好麼?”
徐馳汗流浹背,正在發動最後的猛攻,聽單綾叫自己,跟著節奏應道“好!好!好……”應到第八聲“好”時,靈魂出竅,一瀉千裡。
“下流胚子”,單綾低聲罵了句,倒放下心來,說“你出來一下,綾姨有事。”
徐馳納悶,這麼晚了能有什麼事呢?莫非單綾她春心動了,想體驗體驗?納悶歸納悶,徐馳從馨兒的肚皮上爬起來,隨便找了件衣衫圍在下麵,光著上身,開門出來。徐馳剛剛做過劇烈運動,除了一身臭汗之外,確實好端端的。單綾臉色緋紅發燙,好在夜幕之中,徐馳發現不了。
單綾問道“秦兒可問過獄吏,西廂牢房中可有在押的囚犯?”
“囚犯?牢頭都沒有,哪來的囚犯?睡得正香呢,半夜三更的把人家叫醒來,就為了問這個嗎?”徐馳乾巴巴的打了個哈欠,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
單綾忍俊不禁,笑著說“秦兒聽見什麼聲音沒有?比如——哭泣聲。”
哪來的哭泣聲呢?即使有,辛勤耕耘的徐馳也不可能聽得到。徐馳看著單綾,隨後恍然大悟,笑起來說“我知道了,是不是‘啊……啊……啊……’的聲音?”
單綾啼笑皆非,罵道“啊你個頭,綾姨和你正經說話呢。”單綾知道指望不上他,隻能自己多多留心了,便催促說“沒事了,秦兒安心去休息罷——綾姨在外麵透透氣。”
徐馳並沒將什麼“哭泣聲”放在心上,深更半夜的,或許是縣衙附近的人家有人傷心哭泣,碰巧讓單綾聽到了。馨兒拿濕毛巾擦乾徐馳身上的汗水。黑暗之中,兩個大美人環伺左右,徐馳不覺又開始蠢蠢欲動,急忙拽了馨兒,回到屋裡,準備再嘗試幾種新姿勢。
單綾不敢大意,此處比不得台州的陳府,生於斯長於斯,熟門熟路,沒有人會對一個平頭百姓有過多的關注,而縉雲呢,初來乍到,看似徐馳乃一縣之主,卻樹大招風,更易受人注意。單綾也不離開後院,靜靜立於黑暗之中,一邊吐納調息,一邊凝神靜聽。
雖然馨兒實在有點吃不消徐馳的折騰,怎奈他性趣如火如荼,如何肯輕易將她放過?徐馳知道單綾就在窗外,自己與馨兒在房中的動靜,她哪有不察覺的道理?任何正常的男人處於徐馳這樣的境地,都會興致高漲,神情亢奮。
單綾心裡氣惱,卻也無可奈何,想離開後院,耳不聞心不煩,卻又擔心徐馳的安危,隻得強忍住徐馳的汙言穢語,任他胡鬨。
徐馳又折騰了半個時辰,才雲收雨散,如同死豬一般躺下。
此時,若有若無的哭泣聲又傳了過來,不但單綾聽到了,連疲憊不堪的徐馳也能聽見。徐馳翻身起床,光著赤膊便朝外麵衝去。單綾怕有閃失,緊緊跟了徐馳,讓其始終處於自己的掌控之內。
徐馳一溜煙地穿過後院前院,使勁將縣衙大門隆隆拉開。
外麵一個黑影顯然察覺了裡頭的動靜,便止住哭泣,慌忙往黑暗中跑。
“靠!哪裡跑!”徐馳雖沒武功,但跑步還是有些自信的,連續幾個縱跳,一把將黑影抱住,摁翻在地。此時的徐馳,察覺他的動作有點過於誇張,因為被自己推翻的是個女人。黑夜之中,雖看不清相貌,但徐馳的身體接觸到黑影的感覺,閱人無數的徐馳,真的不難判斷。
單綾上前將徐馳與那女子扶起來。其實單綾早就知道那人是個女子,一則是其發出的聲音,二則是她避讓時的身段。黑影是個女子,身上又無凶器,所以單綾才放心讓徐馳表現了一番,要不然,哪裡有輪到徐馳出手的機會呢。
“你是誰?為什麼到縣衙門口裝神弄鬼?”徐馳並沒有因對方是個女子而顧忌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依然將她死死控製在懷裡。
那女子驚恐莫名,又被一個近乎赤裸裸的男子裹挾,渾身不住的瑟瑟發抖。
“快說!”徐馳可有點不耐煩了。
“我……沒有……”那女子蓬頭垢麵,看不出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