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諜影!
就在王秀荷被推搡得有些站立不穩之時,她突然感到有人在背後用手掌托住了她,使她得以穩住身子。
不待她扭頭去看這人是誰,隻聽這人大喝道“住口!爾等在府學宮外如潑婦般謾罵成何體統?”
這是柳錫承的聲音!王秀荷嚇了一跳,她趕緊往旁邊挪動腳步,避開柳錫承托住她後背的手掌。
旋即她扭頭看向一臉‘正直’的柳錫承,這廝出現的位置在她背後,而之前她可沒看到他。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輛馬車!王秀荷已是驚得頭皮發麻。
柳錫承意味深長地看了王秀荷一眼,而他此時自是要先‘處理’齊文俊,於是他一臉陰沉地走了過去“齊公子真是好威風!看來這零陵城除了你爹和唐夫子,旁的人都沒放在你眼裡呐?我柳家在你眼中隻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破落軍戶而已?”
齊文俊一看到柳錫承便心中叫遭,他沒想到柳錫承會出現,而他在與柳八對罵時曾說‘你柳八的祖上不就是個破落軍戶而已,有甚好得意的?’
這柳八的祖上不就是柳錫承的祖上?
齊文俊暗罵自己口無遮攔,他這番話已是把柳將軍都給罵進去了。
而齊文俊之所以這麼晚才來參加文會自是有原因的,且他是憋著一肚子火氣而來,恰好又看到柳八,他與之對罵其實也是為了發泄自己心裡的鬱悶。
當他爹齊大堅下午收到唐夫子的捷報以後,趕緊差人去問齊文俊今日買了多少軍債?齊文俊自是如實回答,他總共持有了五份軍債,而齊仙姑也持有了五份,這加起來正好十份軍債不是?
到了傍晚吃飯時,齊大堅氣惱地罵齊文俊愚蠢,怎可如此舍不得銀子?才五份軍債不得虧本啊?
齊文俊雖委屈至極,但自然明白他爹這話是何意,因為他們認購的軍債可不敢跟唐夫子要回本金,若是唐夫子在一個月內沒能打下西塘觀,他們自然得血虧。
但唐夫子三日內就打下了西塘觀,這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即便齊文俊在之後‘抓鬮’抽旺鋪的環節當中手氣再差,抽到的全是‘門灘’的鋪子,但那每份軍債的價值少說也能值一萬兩銀子以上。
若這麼算下來,就算齊大堅不要本金,齊文俊手中的五張軍債自然不會虧銀子,當然也不會賺多少銀子。
而齊大堅按著唐夫子的吩咐籌了十萬兩銀子給韓夫人,再加上買軍債的銀子,五張軍債的旺鋪紅利顯然不夠填補齊大堅被唐夫子‘割下的肉’。
何況這人比人氣死人的,那韓夫人可是用齊大堅給她的銀子買了十五張軍債!這一夜暴富的傳奇如何不讓齊大堅既羨慕又眼紅?因此他才罵齊文俊愚蠢,舍不得多買幾張軍債雲雲。
而這也正是齊文俊最委屈的地方,明明是他爹讓他如此做的,隻要那軍債事務所的掛牌廳牆上有十個姓齊的名字便可,他不正是按著他爹的意思去做的嗎?
何況,齊大堅已經將家中的餘銀全都填去了縣衙庫房,否則唐夫子吩咐他搭建一萬間窩棚的大工程根本沒法進行。
因此齊文俊今日購入兩份的軍債可都是他自掏腰包的!難道他做得還不夠嗎?
要知道齊文俊可是按著他爹齊大堅的意思娶了七個妻妾!這一大家子的不得花銀子養?何況他還有七位老丈人!這大過年的他不得迎來送往?想想都是淚啊!
偏偏他爹還把家裡的銀子全拿去填補縣衙庫房,而齊文俊的餘銀也已經很是不寬裕,能狠心花銀子去買軍債就很不錯了,但他爹還嫌他買少了罵他愚蠢,他這大孝子又不敢頂嘴,因此他當真是憋著一肚子火氣跑來府學宮參加文會。
思緒回到當下,此時齊文俊的氣頭已經過去了,眼見柳錫承的神色極其不善,他自然也在心裡琢磨著對策。
雖說齊文俊不怕柳八,但他可不敢得罪柳錫承,而柳錫承抓著他‘口誤’罵柳八的祖上這事來質問,他又沒法矢口否認,是以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何況他齊大公子在這城南一片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不願拉下臉麵當眾對柳錫承道歉。
要說這些富家公子誰沒有一兩個忠心的仆人?這不,齊文俊身旁的家仆齊小四就很能體會公子的難處。
隻見齊小四昂著頭抱拳道“柳公子,那番話可不是咱公子說的,是小的口無遮攔,還請柳公子見諒!”
“見諒?”
柳錫承氣笑了,他眼中滿是森然之色“敢辱沒我柳家的先人,該死!”
柳八如何不知柳錫承是何意?他的嘴角掛著一絲殘忍的笑意,伸出左手拽住齊小四的衣襟。
就在齊小四猝不及防之時,柳八右手已抽出一把短刃捅入了齊小四的心口!
‘啊!’
周圍的百姓嚇得陣陣驚呼。
王秀荷已是驚得捂住了嘴,她萬萬沒想到柳八竟然會當街行凶。
齊文俊更是嚇愣了,他本就站在柳八旁邊,自是清清楚楚地看到插在齊小四胸口上的利刃和滲出的鮮血。
“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