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秦薇兒自認對於秦家做得已經夠多!但無論是她爹還是家人們,似乎都認為她這個大女兒做的一切是理所應當的一般。
難道我這個秦家長女就得不斷地為了家族而犧牲自己?秦薇兒心中生著悶氣,但眼見爹爹那蒼老的麵孔,她又於心何忍?於是她貝齒緊咬,提著馬韁趕上了唐夫子。
唐世勳可不知秦薇兒在想甚,眼見她又策馬來到他身旁,看來是要與他一同離去,他故作不快地睨了她一眼“怎麼?又被你爹派來討好老夫?”
秦薇兒一聲冷哼“是又如何?難不成你還要趕奴家走?”
唐世勳的嘴角微微上揚“看來你上回還沒被修理夠啊?”
秦薇兒聞言頓時想到前幾日被這混蛋給那般‘折磨’,她的俏臉不禁一熱,但嘴上卻不甘示弱地低聲譏諷道“少在這裝模作樣!你不過就是個有隱疾的銀槍蠟樣頭罷了!”
“你個!”
唐世勳險些罵出聲來,他直感到陣陣邪火又被這小娘皮給勾了出來。
其實那日夜裡在宋家祖宅,唐世勳本就兩日未合眼,且他每日皆事務繁雜,哪有甚心思去耗費精力?
不過,哪怕他自認心智堅毅,但他自打魂穿這個時代以來隻跟韓夫人有過一次親密接觸,而他這具身體畢竟隻有二十二歲,那被勾起的邪火又豈是輕易能壓下去的?
好在這時秦薇兒岔開了話題,她傲然笑道“夫子,你可彆以為奴家事事都跟著家人走,奴家可是有主見的哩!就說那愚溪軍債……”
她自豪地將她借表兄柳錫承的銀子買下兩份軍債之事娓娓道來。
此事的確讓秦薇兒感到甚是自豪,要知道前陣子申不凡意欲抓她,而她被薛剛救走之後,實際上已是身無分文。
而她原先住的宅子已是在那日夜裡被申不凡的手下給洗劫一空,就連她的好幾個忠仆和丫鬟也都罹難不是?
故此,她這個秦家大小姐雖說能住在秦家且衣食無憂,但委實沒有餘銀,能借柳錫承的銀子買下兩份軍債已經是她的極限。
而秦薇兒死死地拿住這兩份軍債,無論表兄柳錫承怎麼勸,她就是不肯低價拋售。
唐夫子如今已打下西塘觀,軍債至少能翻一倍以上!這如何不讓秦薇兒欣喜若狂?
唐世勳甚是不解地問道“你自己沒銀子嗎?你可是秦家大小姐!居然還要問柳錫承借銀子買軍債?”
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秦薇兒又豈會在唐世勳麵前說她家人的壞話?於是她幽幽歎道“哎!你這心裡邊就裝著十三姑和韓夫人,至於奴家,便是窮得身無分文你也不會在意吧?”
唐世勳嘴角一抽,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哪來這麼大的怨念呢?
他今晚急匆匆地趕回來,主要目的之一就是想找王秀荷了解軍債的情況,因他這兩日去南部防線不僅是籌劃攻打西塘觀,更是把軍債的後期紅利之事進行了更完善的規劃。
但唐世勳可不清楚如今這一百份軍債都是由誰所持有,於是他岔開話題問秦薇兒,如今這軍債都由哪些人持有?
就會岔開話題!秦薇兒氣惱地白了他一眼,扳著纖纖玉指將如今軍債的持有人都有誰娓娓道來。
唐世勳聽罷後頓時恍然,難怪秦薇兒會怨他心裡隻有十三姑和韓夫人,畢竟十三姑持有四十分軍債,韓夫人持有十五份軍債,這豈非都是三日暴富?
反觀秦薇兒隻持有兩份軍債,且還是跟柳錫承借的銀子所認購,她能不有些許怨念嗎?
而唐世勳對此亦是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因軍債持有者當中既沒有秦家也沒有柳家,可以想見秦、柳兩家對他發行的軍債是既不感興趣也不願參與。
同時他也品出了秦薇兒適才這番話背後的意思,她是在隱晦地指出,即便她不能用秦家的銀子來認購軍債,但她哪怕借銀子也要去認購和支持唐夫子發行的軍債。
唐世勳扭頭看了秦薇兒一眼,欣慰地笑道“就衝你這番支持我的舉動,我以後便不會虧待你。”
秦薇兒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她嘟著嘴兒嬌嗔道“就會說些空口話,若你心中有奴家,還不如給奴家幾萬兩銀子去繼續買軍債來得實在呢!”
真是瘋婆娘!和韓夫人一樣瘋!唐世勳無語地白了秦薇兒一眼。
其實他之所以讓齊大堅送十萬兩現銀給韓夫人,是為了讓她用這些銀子來更好地掌控府學宮的新體係。
誰知韓夫人竟是砸了八萬兩銀子去認購軍債?這個敗家娘們的瘋狂無疑讓唐世勳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