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諜影!
“哦,原來你弟弟叫黃嚭啊?”
唐世勳故作恍然狀,旋即他把黃嚭開出的那價值十餘萬兩銀子的贖人條件告訴了黃毅。
黃毅聽罷後,神色頓時變得複雜至極。
他弟弟黃嚭開出的條件已經算是極為豐厚,說明他弟弟的良心還是很不錯的,這無疑讓他深感欣慰。
但黃毅同時又心頭暗驚,誰不知如今的鐵料有多緊俏?如此豐厚的贖人條件,眼前這老匹夫竟然還不滿意?
唐世勳自然察覺到黃毅的複雜神色,但他說這番話本就有後著,他一臉陰沉地把陶將軍在湘口關被官兵細作‘唐世勳’給救走之事道出。
隨即他憤怒地敲著桌子道,即便這細作‘唐世勳’已經伏誅,但楊總兵的左膀右臂陶將軍卻被救走了!好不容易逮住個大將,就這麼被救走,這筆買賣豈非虧大發了?
他繼續施壓道,那湘口關的莫將軍對此事也極為憤慨,且已讓人傳話給他,若沒個好價碼切不可輕易放了黃千戶。
黃毅如何聽不出唐夫子話語中的威脅之意?他心中不禁暗罵那‘唐世勳’是個禍害,這是瘋了嗎?居然為了救陶將軍而舍身取義?
若說這‘唐世勳’是楊總兵的細作還罷了,但他可是湖廣陳副總兵的細作,救也便救了,但偏偏是在黃毅被俘虜之後!這無疑讓黃毅感到極為鬱悶。
同時黃毅也明白了,這並非他弟弟黃嚭開的贖人價碼不夠,而是那湘口關的莫將軍也想來分一杯羹,因此這唐夫子還想抬價呐?
黃毅苦笑著拱手問道“夫子,不知您老還需多少銀子?隻要開個價,再把在下的弟弟叫來,在下可以與他再商議著儘量籌措。”
唐世勳見黃毅滿臉愁色,他知道自己的這番‘鋪墊’之語已是起了效果。
隨即他淡笑著從一旁拿了個木食盒過來打開,隻見裡邊有好幾張肉餅子,他把食盒遞給黃毅後笑道“說實在的,老夫是真不曉得俘虜的生活如此艱難,倒是讓黃千戶受罪了,來,你且在火爐上烤著慢慢吃。”
黃毅雙手顫抖著捧起食盒,喉結不自禁地蠕動著,雖說剛剛吃了兩盤茶點,但他都幾日沒沾過葷了?
可這肉餅子怕不得讓他們兩兄弟多費上好幾萬兩銀子?黃毅的神色複雜至極,不過他已是明白了唐夫子意思,這贖人之事還能談,他還是能回全州城的。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黃毅暗歎了一口氣,伸手拿出一塊油膏膏的冷肉餅來,蹲在火爐旁用鐵夾子架著肉餅烘烤,待到餅子熱乎的冒著香氣時,他也顧不得燙嘴,抓起來便大口咀嚼著。
唐世勳並未言語,也未看黃毅那毫無吃相的狼吞虎咽,而是垂首陷入了沉思。
待到黃毅吃下三張油乎乎的熱餅子,一臉滿足地坐回了椅子上之後,唐世勳方才撚須笑問“黃千戶,你跟廣西狼兵可熟絡?”
“狼兵?”
黃千戶將油膩的雙手在破棉袍上擦拭著,撇了撇嘴道“不瞞夫子,那些個狼兵儘是些一根筋的蠻子,就記得廣西都司同知呂大人的好,跟楊總兵卻沒甚感情,是以在下跟他們也不熟絡。”
“哦。”
唐世勳若有所思地微微頷首,並斜睨了黃毅一眼“不過,在零陵城東邊的雷公大嶺一帶可是有三千餘廣西狼兵!前些日子他們還拿下了四達亭,且意欲攻打接履橋和畫眉鋪!要說他們能夠迂回至東邊,這豈非要經過當時你駐守的富家橋營地?這你總該知曉吧?”
黃毅聽到這番話不禁一愣,想了會兒後方才拍著後腦勺說道“瞧在下這記性!您不提這一茬,在下都忘掉此事了!”
他點頭解釋道,沒錯,當他們前陣子打下富家橋以後,確實有一支三千餘人的廣西狼兵從南邊迂回去了東邊的雷公大嶺。
至於那些狼兵如何行事,要打哪兒?黃毅可不清楚,他隻曉得那支狼兵隊伍由呂大人的侄女婿韋千戶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