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勳心頭暗喜,麵上則故作平靜地問道“這韋千戶打仗如何?跟你可有來往?”
黃毅的眼中劃過一抹鄙夷之色,搖頭哂笑道“那廝不過是桂林右衛的一個衛所之世襲千戶罷了,打仗可排不上號!在下與他沒甚交集,隻是在富家橋時與他喝了頓酒,次日給他們發放了不少武器和物資,之後他們便去雷公大嶺了。”
唐世勳微微頷首,笑嗬嗬地問道“黃千戶啊,若是由你去勸降,可有把握?”
‘咳咳!’
黃毅正仰頭飲茶,聽到這話一口茶水險些噴了出來,結果強行忍住卻是把自己給嗆得直咳嗽。
待到他緩過來後方才詫異地問道“勸降?夫子啊,那支隊伍裡九成多都是狼兵蠻子,桀驁不馴且不服管教,您要他們做甚?若是要苦力或是缺兵源,您還不如多招些老實巴交的難民,那可是劃算得很!”
唐世勳老神在在地笑道“實話告訴你,那支狼兵如今已是被柳將軍的隊伍給打退了,老夫擔憂的是狼兵被打散了之後,又原路返回富家橋一帶,這豈非是樁麻煩事?”
黃毅一臉恍然,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他轉溜著眼珠子笑道“夫子,若在下能讓那支狼兵繳械投降,那麼關於在下的贖金之事?”
唐世勳仰頭一笑,旋即神色嚴肅地承諾道“若你能辦成此事,老夫自會讓你離去,決不食言!”
“多謝夫子!”
黃毅一臉激動地對唐夫子拱手致謝。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隻要他能回去,他可不會在意那些狼兵的死活。
咦?等等!死活?黃毅突然靈光一閃,陰笑著獻策道“夫子,在下以為與其勸降那麼麻煩,莫不如直接坑殺了實惠!隻要有一支伏兵……”
唐世勳仔細地聽黃毅把‘誘敵坑殺’之毒計道出,他麵上雖鎮定自若,心裡已是對這廝鄙夷至極。
為了自己能苟活,竟是歹毒到坑殺三千友軍?
唐世勳雖清楚官兵向來看不起狼兵,但他依舊感到這幫官兵將領們委實太過分。
當然,唐世勳自是不會聽從黃毅的毒計,實際上他今晚召黃毅來密談,就是想要把那支盤踞在雷公大嶺等地的廣西狼兵給揪出來。
但他可不是為了全部坑殺之,而是真起了招降之意。
且他心中早已有了定計,既然黃毅同意了他的要求且願意配合去揪出那支狼兵,他立刻將站在主帳外的童英給叫了進來。
隨後,唐世勳、黃毅和童英三人開始就招降狼兵之事,進行了深入的交流探討。
這次商議直到子時過半方才敲定所有細節,唐世勳自是不會讓黃毅再回俘虜營去住,而是讓他跟童英一同歇息。
待到早上,童英那一旗的三十餘騎兵便會帶著黃毅去雷公大嶺,並與在雷公洞一帶安營紮寨的申不凡麾下的五百精兵,一同進行招降狼兵之事。
唐世勳看著童英和黃毅離去的背影,他亦是暗鬆了口氣。
那支狼兵無疑是個極大的隱患,而紮住於雷公洞的申不凡的五百精兵同樣讓唐世勳頭疼。
因為過了初五之後,柳大鈞那混球就不再給那五百人糧草了!
而唐世勳若要從南部防線運糧草過去,那是既費時費力又徒增損耗,因此他自是希望把狼兵給儘快‘收拾’了後,就把那五百精兵給撤回南邊來。
希望童英和黃毅能幫我了卻這樁大心事吧!唐世勳緩緩起身,拄著拐杖離開了主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