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諜影!
唐世勳可沒有周文茵與王秀荷的才情,為免兩個才女再吟詩作對,他遂向兩女解釋了魏紹澤和魏落桐倆兄妹的來曆。
當初在小狼山寨時阿梓曾告訴他,在宋銓之手底下有兩個能力出眾的左膀右臂,其中一人叫江尚仁,此人一直跟在宋銓之身邊。
如今宋銓之已被唐世勳調去唐家軍後勤部,主要負責西路聯軍的後勤保障與協調等工作,江尚仁則是宋銓之的副手。
而另一人便是魏紹澤,他年近三十,雖無生員功名但在長沙府安化縣衙的承發司做了十餘年的書辦,精於公文處理。
承發司乃是縣衙裡負責轉呈上下公文的機要部門,在衙門裡的地位比六房更重要,而魏紹澤的父親正是安化縣衙承發司的大使,即司內一把手。
若非獻賊襲擾長沙府,魏紹澤的人生無非是子承父業,在衙門裡繼續捧著鐵飯碗。
去年年初,魏紹澤一大家子與其他親戚足足有兩百餘口人一同逃難,但他們帶的金銀細軟太多,途中遭了幾回賊匪的洗劫,一大家子則早已四散逃亡。
進入四明山區後,魏紹澤身邊隻剩他的親妹妹魏落桐,而兄妹倆的孩子們都在途中病死,後來他倆被劫入了小狼山寨。
之後魏紹澤成了宋銓之的得力臂膀,魏落桐則因精通琴棋書畫而被小狼山寨的大當家牛爺給‘供’了起來。
這牛爺最是附庸風雅,據說當那悠揚的古琴聲自魏落桐指尖奏響後,牛爺險些淚流滿麵,也正因為他自詡風雅是以從不強迫魏落桐屈從。
值得一提的是,牛爺曾數次想要迎娶魏落桐,但她楞是沒讓牛爺得逞,而且她還如同壓寨夫人一般為牛爺管賬,亦即是說在唐世勳奪下小狼山寨以前,掌管山寨的財務大權者正是魏落桐。
周文茵聽罷不禁讚道“這魏落桐好生厲害!她居然能在那賊窩裡保全自己,這委實有手段。”
王秀荷在旁冷笑道“文茵姐有所不知,魏落桐離開小狼山寨去往蘆洪市之後,她更是,呃!”
正當王秀荷要說一件足以讓周文茵對魏落桐心生反感的事件之時,王秀荷猛然感到她的右手被唐世勳的左手給握住且緊緊地捏了一下,她隨即蹙眉收住了話頭。
“秀荷妹妹?”周文茵見王秀荷突然住口,她好奇地問道“魏落桐去往蘆洪市之後又有甚新奇事?”
唐世勳岔開話題笑道“夫人,那些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事,說起來你應當聽說過魏落桐的名字才是,當初於二哥等人帶著立泰和蘇妙妙回到小狼山寨以後,立泰和妙妙便一直由魏落桐照顧,他倆沒跟你提這一茬?”
周文茵聞言一怔,她苦笑道“夫君,立泰和妙妙上個月被送來零陵城以後,奴家也沒跟他倆說幾句話,因為奴家前陣子或許是因傷勢的緣故而老是打瞌睡,之後他倆又被送去門灘公校讀書,就更是沒說話的時候了。”
旋即周文茵一臉正經地說道“原來魏落桐在小狼山寨照顧立泰,將來奴家見著她時可得好生感謝她才是。”
唐世勳立刻頷首道“夫人所言甚是。”
王秀荷在旁氣得牙癢癢,的確,周文茵是沒跟立泰和蘇妙妙說幾句話,但有關魏落桐的事她已經聽這倆天真的孩子說了許多。
特彆是魏落桐離開小狼山寨去往蘆洪市之後,嶽老財的夫人蔡氏和楊大義的夫人鄒氏等婦人皆針對魏落桐,而魏落桐為了自保居然拿立泰和蘇妙妙當槍使。
當時立泰可是真的拿著短刃抵住了自己的脖子,立泰可是世勳公子的兒子!若是這傻孩子一個不慎豈非血濺當場?
其實王秀荷在得知魏落桐的‘卑劣行徑’以後,她數次想要直接告訴周文茵,但她又擔心周文茵受不住刺激而致傷勢加重,故而一直未曾透露之。
王秀荷適才之所以忍不住想要道出此事,緣於唐世勳說要讓魏落桐去‘貼身伺候’他,她對此感到甚為不滿,因為她已看出這魏落桐是個極有心機手段的狠角色,讓這等毒婦待在世勳公子身邊可不是甚好事。
要說王才女也是因躺在唐世勳身旁而導致心裡有些亂糟糟的,她也不想想,就她在零陵城內外進行的‘犁庭掃穴行動’有多血腥果決?要論心機深沉與手段狠辣,她豈非比魏落桐‘更勝一籌’?
而眼下還有更讓王秀荷心煩意亂的事,她的右手一直被唐世勳給握著!這種難以言喻的排斥感直讓她渾身不得勁。
唐世勳自然也感受到了王秀荷的異樣,因他的左手握著王秀荷的右手,她的右手已經在冒冷汗,而他的右手則一直握著周文茵的左手,但周文茵的左手可沒有這等異常反應。
適才唐世勳一聽王秀荷提及魏落桐去了蘆洪市,就立馬猜到這小娘皮想把魏落桐唆使立泰的事給抖出來,但周文茵如今本就需要安心靜養,哪能受得這等刺激?
原本唐世勳並不想強人所難,但他豈能容忍王秀荷如此放肆甚至有可能傷害到周文茵?於是他扭頭看向躺在左側的王秀荷,神情冰冷地問道“秀荷,你可是對我有甚意見?”
王秀荷瞥見唐世勳那銳利鷹目中的寒芒,她不禁心頭一凜,忙恭敬地答道“奴家不敢。”
唐世勳又問“那你為何連侍寢都推三阻四?莫非還要我唐世勳求著你不成?”
王秀荷暗自叫遭,她頓時明白自己已惹得唐世勳心頭不快,於是她忙搖首道“公子,奴家絕非此意!”
周文茵自然也感到氣氛不對勁,遂在旁勸道“夫君,秀荷妹妹她……”
這時周文茵突然感到手上一緊,且還聽到唐世勳發出了一聲冷哼,頓時她便會意地住口。
唐世勳依舊盯著王秀荷的雙眸“你該清楚我唐世勳的治軍原則是賞罰分明,但你恐怕還不清楚我的家規是如何,你既然要做我的女人,犯了錯就要接受家法處置!”
“家法?”王秀荷俏眉微蹙,莫非是要被杖責?
隨即她貝齒輕咬,神情堅定地說道“公子,奴家知錯,但家有家規,奴家接受處罰!”
“好!”唐世勳立刻坐起了身子冷笑道“我先提醒你,若是你受不住罰叫出聲來或求饒,我必加重處罰!”
王秀荷亦坐起了身子,她的眸子裡劃過一抹倔強,打便打!老娘一個多月前連續兩次遇刺,身中兩處刀傷都未吭一聲,又豈會怕了你的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