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也猜到俞氏的背後該是有王秀荷在出主意吧?”齊雨菲的嫣紅俏臉上劃過一抹冷笑。
她的呼吸愈顯急促,尾骨一帶的異樣感受如馬車外的暴雨般肆意撥弄著她的心弦,但她並未製止唐世勳繼續推拿。
隻聽她以微微發顫的聲音續道,或許他會覺得奇怪,為何她在四月初八的夜裡不跟他提及此事?而軍情司也未向他彙報那場教內會議不是?
沒錯,齊雨菲清楚知道在三神教當中有極多軍情司第二科的眼線,且那些眼線可不都是王秀荷通過阮氏招入教中的?
不過齊雨菲又能如何?王秀荷在零陵城做的那些大事她自是清楚,因此她雖心中不滿但也不可能去找王秀荷理論。
其實齊雨菲剛開始察覺到信徒當中有許多王秀荷的眼線之時,她還以為是當初她朝王秀荷吐了口唾沫的緣故。
後來在她伯父齊大堅的暗示之下才知道,王秀荷的爪牙無孔不入!並非是針對她齊雨菲和三神教。
至於齊雨菲在四月初八與唐世勳密會之時,為何不將俞氏分裂三神教的事道出?這卻是因為當時教內還在商討此教義新解,能否真正施行還需繼續研究。
然而齊雨菲後來才發現,俞氏乃是故意為之!且為了麻痹齊雨菲,才讓長老梅三婆提出升任齊雙喜為第六長老,而其他長老和護法、執事們則半真半假地演了一出投票的戲碼,並以八成以上的讚同票通過。
而當唐世勳在四月初十建立楚軍以後並離開了祁陽城,俞氏和阮氏便發動教內的中高層進行了關於教義新解的集體表決,除去齊雙喜和有數的幾個護法、執事以外,其他的中高層全部投了讚同票。
那一刻,齊雨菲如何還不清楚俞氏和阮氏已是幾乎掌控了教內的核心層?即便她依舊擁有教內最高的權力,即便普通信眾們皆認她這個教主,但她不過是個被供上神壇的傀儡而已!
再有一個事,由於唐世勳在四月初八授意齊雨菲和三神教的大部分骨乾準備啟程進入衡州府之事宜,俞氏等長老們商議的結果是,除了新任的第六長老齊雙喜和三位護法以外,其他五位長老、九位護法以及大半數的執事和布道師陪同齊雨菲進入衡州府。
留在祁陽縣的齊雙喜和那三位護法自然便是最為支持齊雨菲的教內高層。
齊雨菲說到這突然感到唐世勳的大手一頓,她自然猜到唐世勳聯想到了何事,於是她幽聲道“無論你信否,但安西門外的信徒暴亂絕非奴家指使!”
旋即她又補充一句“而且這也絕非奴家的大伯指使。”
唐世勳一臉風輕雲淡地笑了笑,遂繼續幫她推拿。
其實她補充的這句話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畢竟她的伯父齊大堅可不是甚實誠人,而她補充這句無非是想到唐世勳該很清楚在她離開祁陽城的頭一晚,伯父齊大堅為她餞行。
的確,齊雨菲猜的很準,齊大堅夫婦與齊雙喜、齊雨菲的四人家宴怎可能瞞得過唐世勳?況且負責祁陽縣情報網的乃是軍情二科第一組的組長林素素。
唐世勳已是從齊雨菲的講述當中漸漸理出了一些脈絡,無論是三神教的長老俞氏和阮氏,亦或是林素素,她們皆是王秀荷的人,有關教義新解的提議,可能是王秀荷授意林素素傳達給的俞氏。
不過唐世勳又感到奇怪與不滿,他回到零陵城那幾日與秀荷可是朝夕相處,秀荷居然未對他透露隻字片語。
還有林素素,這教義新解之事就在林素素的眼皮子底下發生,可她居然隱瞞不報,卻隻上報了齊大堅為齊雨菲餞行之事。
無論這是王秀荷的決定還是林素素的自作主張,無疑都讓唐世勳心生不滿。
當然,唐世勳同時又深知王秀荷有多麼地能藏事,這個小狐狸的隱忍之強委實讓他感到很是驚豔。
就如王秀荷在零陵縣暗箱操縱軍債市場,並以盈利私下授意熊無畏秘練私兵近三千人!但這可惡的小娘皮卻還不一次把事說完,偏偏要惹得唐世勳提心吊膽七上八下之時,方才有條不紊的、緩緩的道明原委。
即便王秀荷如今已是成為了唐世勳的女人,但他依舊猜不透秀荷的心思,要論他身邊的女人當中誰最能藏得住心事,無人能出秀荷之右。
故此,唐世勳從齊雨菲的講述當中能確定的是,三神教的教內之爭極可能是出自王秀荷的手筆,那俞氏恐怕也隻是秀荷的一顆棋子罷了。
但王秀荷的最終目的是怎樣,唐世勳此時委實難以猜透。
再說回齊雨菲這邊,唐世勳自然不會全信她的話,特彆是關於安西門外的信徒暴亂之事,那裡邊被圍的俞氏等五個長老和九個護法恐怕私下裡達成了某種利益合作,即架空齊雨菲。
而齊雨菲自己適才也說過,教內的中高層雖想把她架空為傀儡,但普通教眾這個龐大的群體皆隻認她這個教主,要想挑唆信徒暴動,齊雨菲的嫌疑豈非最大?
但這又有些說不過去,若真是齊雨菲在私下裡挑唆信徒,她又何須直白地告訴唐世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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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唐世勳深知市井出生的齊雨菲可不是甚實誠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隻是她的基本功而已,她在創建三神教以前可不就靠著當仙婆子加兜售‘仙丹’來斂財?
因此唐世勳雖是理出了一些脈絡,但他對齊雨菲所說的自是半信半疑,一切還得等於青青等人平息了暴亂之後審問一番才能知曉真相。
唐世勳心念電轉,隨即話鋒一轉似笑非笑地問道“你今日如此主動又是為何?這全然不像你上次所說,要將此生奉獻給三神,莫非,你那位高瞻遠矚的大伯給了你甚新的啟發或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