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月下旬,澧州參將阮忠寧雖然在武陵縣的雁落坪吃了敗仗,但嶽州總兵王允成和巴陵參將耿慶田的軍隊卻對沅江縣的陷陣右大營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經驗豐富的耿慶田在與陷陣右大營的甲營在百祿橋一帶鬥了個旗鼓相當,甚至還可說是勝了黃萬勝半局。
當耿慶田部在剛剛紮營於百祿橋以西的天花山時就遭到黃萬勝親率甲營將士前來強攻,但耿慶田則在此之前就以分出了兩撥精銳藏匿於彆處,在黃萬勝前來攻打天花山營地之時,耿慶田率一路精銳反攻百祿橋鎮集並得手。
故而在龍陽縣與沅江縣交界的百祿橋一線,耿慶田部占得了百祿橋鎮集與天花山營地,黃萬勝則隻得無奈地率麾下甲營駐守於百祿橋東南的仙峰山營地。
從這一帶的形勢來看,反倒是後來者耿慶田占了上風。
再有,王允成的兩個水師營全殲了陷陣右大營僅有的百十艘中小型戰船!陷陣右大營在洞庭湖上優勢儘無。
因此在六月下旬時,黃萬勝的陷陣右大營遭受的損失更大,是以他反而還處於守勢。
但是王允成的水兵也隻能在洞庭湖上耀武揚威,兩個水師營數次登陸作戰皆不是陷陣右大營之丙營的對手。
王允成和耿慶田都看得很明白,要想拿下沅江城不能單靠兩個水師營,必須要水陸兩線並進。
而要達成這個戰略目的有兩個策略,其一是集合王允成的四千餘主力軍與耿慶田部的近五千將士,一鼓作氣拔掉黃萬勝親自坐鎮的、百祿橋以東的仙峰山營地。
但易守難攻的仙峰山營地直讓王允成和耿慶田等人撓頭不已,這要強攻恐怕會得不償失。
因此他們選擇了第二個策略,即由耿慶田牽製黃萬勝的甲營,王允成則率部繞過仙峰山防線直奔沅江城,或是繞後襲擾掠奪黃萬勝的後勤補給線。
第二個策略無疑更符合王允成的水陸並進之戰略,因王允成手中有七百餘精銳騎兵,一旦繞過仙峰山防線,或許奪下沅江城難度太大,但以他的騎兵機動性可不就能把黃萬勝的後方給攪成一團爛泥?
而要進行騎兵繞後的行動,王允成則又必須要拔掉一顆釘子,那就是位於百祿橋與仙峰山等地以南的青龍咀。
要說阮忠寧在武陵縣的敗因之一便是緣於王允成無法率主力軍前來支援,而王允成之所以無法來支援並非他不知道武陵縣的形勢有多嚴峻,若有餘力王允成又豈會不派一兵一卒前去支援他的小舅子阮忠寧?
但王允成委實太過‘點背’了些,他哪曉得那小小的青龍咀隻有不足五百個士兵,卻生生阻擋了他的七百餘精騎和三千餘步卒的狂攻,甚至這不足五百人還反戈一擊導致王允成的主力損失慘重,就連他本人也身受重傷?
沒錯,駐守在地理位置關鍵的青龍咀的乃是原朱雀左營的千總、如今陷陣右大營的乙營統領顧厚生!而他麾下最為精銳的第一局四百六十六名將士正好隨他駐守於此。
在六月廿八的上午,王允成率兩千餘步卒和七百餘騎兵奔襲青龍咀,他是二話不說直接命步卒強攻,而他則率七百餘騎兵在後壓陣。
按理來說敵軍六倍於己,且那當中還有七百餘騎兵,而己方隻有不足五百的將士,但凡是個腦子活絡些懂得戰略取舍之將領,那不得先傳信給附近的友軍並固守待援?
可顧厚生不是個‘正常’的將領,他乃是楚軍的‘賭鬼四人組’之一,且他在四人之中賭術最差但賭運卻在四人當中最旺。
其實這廝就是個直愣性子,他哪懂得那些花裡胡哨的賭術?
在軍事上同樣如此,顧厚生的麾下隻訓練了兩個兵種,一是背著兩杆短標槍的刀盾手,二是隻會突刺的長槍兵,其中刀盾手兩成,長槍兵八成。
臨敵時,刀盾手在前掩護或進行近距離的標槍投擲,長槍兵緊隨其後集群突刺!
這個套路正是楚軍大帥唐世勳當初建立門灘‘後備營’之時用的第一套練兵之法和戰術,而顧厚生正是那一千後備營老兵中的一員。
其實在後備營的第一場戰事、即奪取蘆洪市之役以後,唐世勳和當時後備營的統領汪慶達、副統領馮丁亥等人就已對這套練兵之法進行了多次修改。
畢竟這第一套練兵之法的弊端甚多,如兵種單一、缺乏有效的遠程支援手段等等。
但是,顧厚生不懂這些,他隻學會了這第一套練兵之法,且他認為這就是他的偶像大帥之‘核心戰法’,是戰無不勝的!
當然,顧厚生在跟隨吳誌堅建立朱雀左營以後,還學到了吳誌堅的‘秘術’,那就是他們麾下的刀盾手們腰間皆掛有一兩根被油布包裹的小竹管,裡邊填充著烈性火藥!
為何吳誌堅在六月間率朱雀左營除顧厚生部以外的四部去往江西省以後,不僅擊潰了一萬江西兵和一萬左夢庚的軍隊,如今更是直奔九江府去挑戰左夢庚的近五萬兵馬?因吳誌堅麾下的刀盾手全都是敢於與敵同歸於儘的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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