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皇後本紀!
“可惡,隻是舉了區區一個孝廉,全城都在傳些什麼!”趙氏摔爛了昂貴的花瓶。
聽到了城中人們拿莊詢重義和振國公府的無情做對比,雖然主要還是比對莊詢和司琴盛京,但是總有一股聲音在收殮屍骨的問題上指責振國公府無情無義。
“母親息怒,都是些不懂事刁民亂傳,他們那裡懂什麼忠義仁孝,給罪臣之女收屍都能傳為美談。”趙羅敷跪在趙氏麵前不敢抬頭,極儘恭謙,並且小聲的勸阻說,
“傳就傳,把我們陸家詆毀成什麼樣!什麼斷尾求生,什麼喜新厭舊,那個賤婦明明和我們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休書都給了,還能算是我們家的人?”趙氏生氣的模樣,雙目圓睜,看起來極為恐怖,沒有養尊處優的慈祥。
“傳就傳了,那個女人初一十五施粥也不見得行刑的時候有幾人念她的好,名聲這種東西也就是舉孝廉的時候有些作用。”趙羅敷勸慰說,說的相當符合這些高門的一貫的認知。
“所以我才說她賠錢貨,那麼多糧食,可換多少金銀珠寶,買個甚麼虛名,有用嗎?可憐我家步鳴,被她裹挾,還搞什麼大鬥借小鬥還,這不是純純的賠錢買賣。”趙氏怒氣更盛,拍打著桌麵,想到忤逆的兒子,她火氣就直衝腦門,在她看來施粥把糧食喂給平民倒不如賣了買些銀錢存著。
看看趙羅敷,心情舒暢少許,這個媳婦就懂事多,事事向自己請教,一點多餘的事情都不做。
“吾家羅敷好,最得我心意,肚子還爭氣。”扶起趙羅敷,趙氏的火氣小了許多,她看向趙羅敷的小腹,滿意溢於言表。
“母親何必管他們,無非就是一些酸言冷語,讓他們去說吧,實在不行讓人把那個姓莊的料理了,從源頭上解決這個麻煩。”趙羅敷傲慢說,高門出身的她自恃甚高。
“這可不能做,要是一般孝廉也還好,死了就死了,尹都府的孝廉死了,相當於官員被暗殺,到時候一定會查到我們這裡,不值當。”趙氏麵容變得嚴肅,像是害怕趙羅敷不聽她的話去找莊詢麻煩,在這種事情上她可不會犯蠢。
“羅敷明白,不會去找他麻煩的,不過就看著他這樣不斷詆毀我們家?”趙羅敷帶著情緒說,就是為了和趙氏共情。
“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看著,我想想,他能和我們家形成對比,顯得我們家薄涼,自然的也能和其他人形成對比,那個女人幫的人那麼多人,隨便扯幾個進來,隻要不討論我們家,讓這些有喉舌的人說些其他人和事不好嗎?那個賤婦幫了那麼多人,為什麼獨獨這個刁民去為她收屍,他們是不是有一腿?”
眼軲轆直轉,計上心頭,她露出滲人冷笑。
“這些都可以傳出去,說姓莊的那個刁民,他愛慕那個賤婦,所以其他人都不敢給那個賤婦收屍,隻有他敢,他們有奸情,這個刁民你看他長得如何?”趙氏無師自通了轉移熱點的技巧。
“平平無奇。”趙羅敷給出評價。
“那便是單戀了?”說的是疑問句,卻是陳述的語氣。
“也算有幾分氣質。”趙羅敷想想還是汙名一下司琴宓,提升自己上位的正當性。
這個位置她等很久了,知道這位姑母不喜歡她的兒媳她就讓母親吹風了。
“那就是通奸!我們家是發現他們通奸才給那個賤婦休書的。”趙氏理由都編好了。
想到了對付莊詢的手法,她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牽起趙羅敷的手,還是自家人讓她親近。
“可是那些平民會信嗎?”趙羅敷忍不住提醒,覺得這個方案不靠譜。
“信又如何,不行又如何,假的,說的多了也就成真的了,難道那個女人還能辯解自己沒和男人通奸嗎?”趙氏不以為然。
“好了,不說這個事情,你和步鳴怎麼樣了。”趙氏露出了一個關切微笑。
趙羅敷的臉上浮起一抹醉紅色。
“沒什麼進展。”
趙氏佯裝憤怒說“他居然敢不理你,是想不理我家的乖孫。”
“不是,不是,郎君對妾極好,照顧有加,隻是感覺心思不在這裡。”趙羅敷小聲說,趙羅敷可不敢說陸步鳴的壞話。
“那個逆子,人死了都還念念不忘,像是被鬼纏住了,明天我去請個法師,給他醒醒腦。”趙氏一聽立馬就懂了,這是沒忘舊情呀。
“母親,息怒,母親息怒,你彆刺激郎君了,這樣一弄指不定他又要鬨著尋死了。”趙羅敷勸說著說。
“算了,懶得和他計較了,人死不能複生,他想再多,你也已經是他的妻子了。”趙氏也隻是找個台階就下了。
“可憐我家羅敷了,你多擔待擔待,這人腦子反應慢,意識不到你的好,等他知道你的好了就會好好疼愛你了。”趙氏熟練的給趙羅敷畫著大餅。
“郎君挺疼愛妾的,妾會努力讓郎君回心轉意的。”趙羅敷熟練的吃下大餅,一個願打一個願意挨。
“真是賢惠,也不知道步鳴是看上那個掃把星那一點,你要好好規勸他。”重新擁有了掌控兒子命運的力量,趙氏意得誌滿,但是依然對司琴宓充滿厭惡,大概是對方之前奪走了她對兒子的控製權。
“還有一件事羅敷要請教母親,初一十五我們還施粥嗎?”趙羅敷糾結說,她可不想一天麵對那些窮酸。
“施,不施粥,名聲豈不讓那個喪門星賺走了,再施一年,說土地收成不好再停下,借糧的也一樣,一切照舊,一年後停下。”趙氏算計說,半點名聲不想讓司琴宓獲得。
“還是我家羅敷懂事,什麼都知道請示娘,不似那不懂規矩的庶家女。”在趙羅敷的順從上,趙氏感到了快樂,越看趙羅敷越喜歡。
“您是家裡的主心骨,羅敷還有很多不懂,都要母親的引導,畢竟您才是這個家的天。”趙羅敷也很識相,賣力討好趙氏說,
“你也是這家裡的夫人,步鳴欺負你了,儘管給我說,我教訓他。”趙氏很受這種恭維,向趙羅敷許諾說。